一別多日,武當山上仍是霧氣繚繞,真武大殿之下,弟子們列成方陣習武,聲勢浩大,直衝如雲。
陸宛他們才隨著引路的弟子上來,就見一個紅衣男子披頭散髮,衣襟大敞,袒露著白皙胸脯,躺在石階上飲酒。
看見陸宛之後還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哪裡來的小師弟,怎生得如此俊俏,之前從未見過。」
陳百川趕過來迎接陸宛等人,剛好聽得此言,黑著臉驅趕他:「每日衣衫不整在師門亂晃,簡直不成體統!」
紅衣男子斜睨了他一眼,很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舉起酒壺往張大的嘴中倒滿酒。
「咳咳咳——」
此舉雖然瀟灑,卻容易嗆到,紅衣男子果然被嗆到了,捂著胸口咳嗽,口水和酒液噴了一地,還有些濺到了陳百川的衣擺上。
在場這麼多人,只有陳百川的衣擺髒了,這般湊巧,很難說那紅衣男子不是故意為之。
見陳百川這般不苟言笑,在紅衣男子手中卻只有吃癟的份,陸宛忍不住輕笑一聲。
紅衣男子仿佛受到了鼓舞,「這位師弟,可否賞臉,與師兄在派中走走?」
「大師兄!」陳百川一聲暴喝,「能否不要再丟人現眼了!」
「大師兄?」一直淺笑觀望的晏時和聞言輕咦一聲,仔細打量紅衣男子的面容。
這紅衣男子雖舉止瘋癲,一張臉倒是極為俊逸,神采飛揚,不過膚色十分蒼白,不似病態,倒像是常年不見陽光才導致的。
「小師弟,」被陳百川喚作大師兄的男子衝著陸宛擠眉弄眼,「我可是大師兄,真的不想陪我到處走走嗎?」
陸宛:「……」
他拉著小均往晏時和身後躲了躲。
「嗯?」
紅衣男子彎下腰,眯眼在小均臉上打量,仿佛見到熟人一般:「我說,幾日不見,你怎麼變得這般矮了?」
「胡言亂語!」
陳百川管不了他,乾脆置之不理,衝著陸宛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晏師弟,陸師弟,還有這位小友,師父和姬前輩已經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這便走啦?」紅衣男子伸手去抓陸宛的手,「小師弟還沒陪我走走呢。」
「大師兄,」眼看陳百川鬍子都要氣飛了,晏時和和煦一笑,猶如春風拂面。他攔在陸宛身前,沖紅衣男子道:「小師弟有事情要辦,若是辦不成該受罰了,莫非大師兄願意看著小師弟受罰?」
陸宛心中卻道,武當的大師兄不是陳百川嗎,怎成了這紅衣瘋子,還要來牽我的手……
大概是被晏時和說動了,紅衣男子考慮一番,為難道:「那我便放小師弟去做事,小師弟,你做完事可要來找我啊,我帶你在山上走走。」
怕自己不答應他還會糾纏,陸宛只好勉強笑笑,略一點頭。
打發走了紅衣男子,晏時和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笑道:「還請陳師兄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