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均自知失言,頑皮地吐了吐舌頭,抱著膝蓋坐在陸宛身旁,才安靜了一小會兒,嘴巴又閒不住了。
「陸公子,我還是覺得江教主比瘋子要好。」
那紅衣瘋子瞧著是挺英俊,不過他吊兒郎當,非說陸宛是他的心上人,也不知是不是瘋言瘋語。
不像江教主。
江雪瀾是小均最崇敬的人,陸宛又是他除了爺爺以外最喜歡的人,小均心裡是有些希望他們在一起的。
小均自小在千機教長大,心中並沒有什么正邪兩道之分,對他來說,江雪瀾收留了他和爺爺,並不是壞人。所以他不明白,陸宛明明是喜歡江教主的,為什麼還要離開。
莫不是因為兩人都是男子?
對了,陸公子不願意留在教中,一定是因為他和教主都是男子!
雖說男子與男子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太稀罕的事情,不過到底是不能像男女那般結親生子,更何況教主還有一個江離那麼大的孩子,陸公子性情再怎麼溫順柔和,心中想必也是有些介意的。
小均覺得自己找到了陸宛當時離開的原因,心中有了定數,也有些心疼陸宛。
他心想,陸公子不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心中一定非常痛苦,怪不得總是板著臉。
第80章 似是故人
馮師伯閉著眼,伸出兩指壓在江雪瀾腕上。
他的手指雖枯瘦,手下的力道卻很穩。
小義端著一碗搗碎的草藥走進來,將手中的碗放在床頭小案上,隨後一語不發地退了出去,順手拉上房門。
搗碎的藥草放在旁邊,散發出清苦的藥味。馮師伯診完脈,拿起一片小竹板,挑起碗中的草藥查看。
他捏起一段尚未搗碎的藥草,放在指腹捻了捻,抬眼望向江雪瀾,嘆道:「你身中奇毒,老朽已為你稀釋了許多,不敢妄言毒性消減,但你若是不妄動真氣,也能暫且壓製毒性,同常人無異。」
「如今你強行用武,毒氣侵體,莫說眼睛,」馮師伯將指尖伸到江雪瀾鼻尖一晃而過,「恐怕連口鼻都會受到影響。」
江雪瀾坐在床邊,脊背挺直,宛如被拔掉利爪的鷹隼,臉上是少有的平心靜氣,聽了馮師伯的話,低語道:「前輩說的是。」
他方才聽見有人端了東西進來,想必是藥物,既是藥物,必然會有氣味。
然而他什麼都沒有聞到。
馮師伯長嘆一聲,起身到桌前取了一塊寸余寬的長布條,將布條中間的部位浸到藥汁當中。
昨夜,同青年一道的那位姑娘急匆匆趕到他的住處,拍響房門請他過來診治,連地上的屍首都未來得及處理。
那姑娘臉上也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身上更是帶著不少深淺不一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