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自由之後,陸宛往後退了退,拉開與江雪瀾之間的距離,稍微穩下情緒,一臉正色地問道:「你的左手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倘若今天不問,明日再想繼續問,恐怕就沒有這般容易了。
江雪瀾早就知道瞞不住他,卻也沒想到這麼早就被他發現。
他苦笑一聲,將左手舉到身前,眯起眼睛,望著眼前的虛影。
「早在前幾日,我便發現左手有些不對勁。」
伸手理了理衣襟,陸宛皺起眉頭:「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一陣沉默後,江雪瀾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告訴你有什麼用呢,我已經這樣了……」
見他這副模樣,陸宛不禁想起,初見時這人就滿身的傲骨,好像看誰都不順眼。自從他中毒以後,確實收斂了的許多。
他心中大概也受不了這種落差,所以才不願意把自己的傷痛說出來。
思及此,陸宛緊皺的眉頭鬆開些許,語氣也柔和了些:「我為你解毒,你不告訴我,又能告訴誰呢。你明知道,我不會因此輕看你,為何還要……」
此話尚未說完,他腰間一緊,一陣天旋地轉,竟又被江雪瀾拉近了懷抱里。
陸宛整個人被江雪瀾包攬在懷中,鼻子抵著他硬邦邦的胸膛,掙扎了幾下無果,微微惱了:「你——」
「如月啊如月。」
江雪瀾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久違地喚起了他的乳名,甚至將他摟得更緊了些,自顧自地低語道:「你可叫我怎麼辦才好,我怎麼捨得放過你。」
京中府宅。
文公公派出去的兩人傳回江雪瀾在少林的消息之後便音訊全無,等了幾日也無下落,他又急又怒,坐在太師椅上咳嗽起來。
晏清河坐在一旁巍然不動,還是下人走上前來替文公公撫了撫後背,待他氣順以後遞上一杯溫茶。
退下的時候,她看了晏清河一眼,心想這晏府的長子,果真如同外界傳言的那般,比不上二子的左右逢源。
晏清河看著文公公飲下半杯茶水,語氣冷颼颼道:「文公公,氣大傷身,還是少動怒較好。」
晏時和在府中的時候,可是一直叫文公公為爺爺的,他也囑咐過晏清河,注意自己的言行,但是要讓晏清河喚一個閹人爺爺,他自然是不肯的。
更何況,他和晏時和都被召回京中,為的就是給這閹人治病。
一想到因為回京錯過了與陸宛相會,他看向文公公的眼神就越發不善。
文公公早就知道晏家的長子性格乖張,十分桀驁,以他如今的身份和處境,自然也犯不著與一個孫輩的孩子置氣。
因此他放下茶盞,對晏清河笑道,「讓二位過來陪著咱家,確實有些委屈了。」
他一開口,晏清河臉色更不好了。
他總覺得這公公說話不陰不陽,似乎是誰嘲諷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