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有江雪瀾的仇家已經尋到了此處?
想到這裡,他神色飛快地變了變,拉著晏清河的胳膊,讓他快些回客房。
「我要回去休息了,師兄奔波一路應該也累了,快些回房歇下吧。」
「為兄不……」
晏清河想說自己並不覺得疲憊,但陸宛已經推著他往回走了兩步,「快回去吧,不許跟著我了。」
頓了頓,他又說:「我晚些過來找你。」
得了陸宛的保證,晏清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於是妥協著嘆道:「好,為兄先回房了。」
總算是把他應付下了,陸宛鬆了口氣。
他並不想讓晏清河與江雪瀾碰面,更不想讓晏清河知道他還與江雪瀾糾纏不清。
陸宛雖然信得過晏清河,但還是留了個心眼,特地從其他院子繞了路,在另一處別院待了一會兒,這才回到他們居住的地方。
江雪瀾身上也穿著粗布棉襖,身上披著長度過小腿的大氅。
他手裡攏著一個湯婆子,坐在院中下棋。
陸宛踏進院門,便見他神色專注,指尖捏著一枚白子,遲遲沒有落下。
他的雙眼如今已經完全恢復,倒是不如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
眼睛好了以後,他時不時便盯著陸宛看上老半天,經常把陸宛惹得發毛才算完。
陸宛進了院子,看了他一眼,見江雪瀾還沉浸在棋局裡,並沒有發現他回來了,心裡生出幾分彆扭之意來。
他慢慢走到石桌旁,在江雪瀾的對面落座了,雙手托著腮,一臉無聊地望著棋盤。
江雪瀾落下手中的白子,看了他一眼,「陪我下一局。」
陸宛哪裡會下棋,當時在武當,程軒倒是教過他,但陸宛棋藝十分差勁,需得對手總是讓子,他才能勉強與人打個平局。
不過江雪瀾主動邀他下棋,陸宛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將袖子往上扯了扯,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來,眼睛望著棋盤上的棋局,神色有些躍躍欲試。
棋盤上的黑白子殺的正酣,不曾想,陸宛才落了兩個子,黑子便呈現出敗陣。
「……」
又輪到陸宛落子,他手執黑子,望著眼前的棋局,半天都沒有動。
「我輸了。」
半晌後,他氣餒地丟下手中的黑子,看了面上含著笑的江雪瀾一眼。
「重來一局?」
江雪瀾垂下眼帘,忍著笑,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