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這桌的兩位客人不似江湖人打扮,衣著頗為講究,說話的那一位身著藍衣,語氣溫和,很輕易便令人心生好感。
與他同行的人容貌則有些普通,且一副不管閒事的模樣,自顧自地倒了杯茶,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裴盈兒覺得那藍衣男子有些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那藍衣男子察覺到裴盈兒的目光,朝她看過來,二人四目相對,裴盈兒神色坦然,也不躲閃,笑著沖他點了點頭,隨後十分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男子展顏一笑,很是和煦。
坐在他對面喝茶的男子手一頓,放下手中茶盞,低聲道;「想必晏兄也聽到那些人是如何在背後議論舍妹的,那姓孟的小子簡直不知好歹,連累舍妹與他一同遭人恥笑,待本世子親自將他帶回去,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與周圍肆意說笑的人不同,他說話的聲音並不高,倒是有些刻意將嗓音壓低。
只不過裴盈兒方才走過來催促過小二,還未曾走開,因此離他二人不過半桌的距離,倒是將男子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這下,她終於想起為何覺得這藍衣男子如此熟悉了。
當時裴元外突發惡疾,裴盈兒親自上武當求藥,在山上遇見了陸宛。陸宛向她詢問有沒有見到自己的師兄,仔細形容了一下他那位師兄的容貌與特點。
裴盈兒本就有顆玲瓏心,她記性向來很好,記得陸宛說過那位師兄姓晏。
見到藍衣男子第一眼時便有些熟悉,聽到與他同行的男子喚他晏兄,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陸宛當初形容他師兄的話。
但她卻沒有貿然過去打擾那二人。
眼下還有其他叫她在意的事情。
裴盈兒走到離他們遠些的位置,挑了處空位坐下,低著頭佯裝檢查自己買回來的筆墨,實則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緊張。
她不知自己走遠一些的舉動引來了容貌普通的那名男子的注意。
他狐疑道:「我們身後便有空位,離後廚也更近一些,那位姑娘剛才還催促酒菜,為何忽然走到遠些的位置去。」
若是嫌他們二位是男子,不願挨著他們坐下,也說不通。
因為裴盈兒胡亂找的那個空位,旁邊更是一桌借著酒意猜拳比劃的漢子。她走到那邊去,倒像是特地避開他們一般。
藍衣男子,也就是晏時和,也覺得那姑娘的舉動有些奇怪,他唇邊掛著柔和的笑意,並未言語,心中卻有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