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要趕在天黑前到折柳山莊借宿,若是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多少會耽誤一些行程。
小義才從車廂里鑽出來一小會兒,就覺得臉上被凍得發木,他伸手用力搓了搓臉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一邊吸鼻子一邊往外鑽:「師兄,換我架會兒車吧。」
陸宛還未開口,坐在他旁邊的晏清河已經不耐煩地呵斥道:「進去。」
小義才鑽出一半身子,一隻腳踏在外面,另一隻腳往外邁也不是,不邁也不是。
陸宛知道晏清河的意思,小義不會武功,沒有內功護體,若是著涼了,接下來的行程會變得很麻煩。
他這是在關心小義,只是態度未免太兇了些。
小義本就是出於好心,想幫忙下車,被晏清河吼過之後滿臉的委屈,陸宛攏了攏衣襟,也勸小義回車廂坐著。
他用自己的手貼了貼小義的,見小義被凍了個哆嗦,玩笑道:「我和大師兄都已經感覺不到冷了,你快些回去坐好,不用擔心我們。」
晏清河用手中的鞭柄敲了敲陸宛的額頭:「你也進去。」
「啊?」
陸宛張了張嘴,神色有些愣怔。
車廂里並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只是風小了些而已。
小義將自己一直揣在懷裡的手爐遞給陸宛,趕了將近一上午的路,手爐已經不暖了,只帶著一丁點餘溫。
揣著袖筒坐在車廂里,陸宛從被風掀起的車簾往外看去,只覺得天氣愈發陰沉,風也越來越大。
「師兄,」他忍不住喚道,「看看前面有沒有落腳的地方,我們還是先不要趕路了吧。」
看這天色,待會兒恐怕會是場大雪。
「不成。」
晏清河聽到他的聲音,也掀開帘子進來,車廂因為他的進入變得擁擠起來。
他身形高大,在車廂門口坐下,倒是剛好擋住了風口。
車廂里冷暖並存,晏清河自然也感受到了,他擰了擰眉,嘆道:「前面的路有些難走,就怕到時候大雪封路,我們被困住。」
為今之計,只有抓緊趕路,早些到官道上,也能避免待會兒下雪,路被雪封住的情況。
望了一眼簡陋的車廂,再看看縮在角落裡的陸宛和小義,晏清河無奈地說:「等到了折柳山莊,一定請孟莊主幫我們換輛好點兒的馬車。」
緊趕慢趕之下,他們還是未能在落雪之前到達折柳山莊。
好在他們已經到了官道上,官道平坦寬闊,雪又沒有積得太厚,倒是不怎麼阻礙馬車前進。
就是苦了趕車的晏清河,頂著大雪坐在外面,髮絲上沾滿了雪,露在外面的手也被凍得泛起魚皮似的青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