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諝將懷裡的人往上顛了下:「坐好。」
顏煜不僅不坐好,還把頭靠在對方肩上玩起了腰間系的蝴蝶結。
尊嚴、性命他都不在乎,還不怎麼高興怎麼來。
裴諝蹙眉盯著他看一會,緊緊雙臂隨他去了。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房門被輕輕叩響。
得到應許,來人推門走進來,行至書案前不遠處揖禮道:「陛下,畫找到了,別的事情也查清了。」
裴諝勾唇笑道:「很該讓王騫那個老頭學學你韓統領的速度。」
韓讓頭更低下去:「謝陛下誇讚。」
「說說吧。」
「是。」
韓讓取出信箋展開道:「山安國,南珠十箱,通遠石一方,金銀玉器字畫無數,商彌國,玄女圖一幅,緙絲十五幅,金銀玉器字畫無數,兩國公主、后妃皆受凌辱而死。」
洪杞大睜雙目,脖子額頭汗一層一層地流。
「朕記得下攻城之令的第一道便是不許奸|淫。」裴諝輕輕敲兩下書案笑出聲來:「愛卿啊,你怎麼平白要給朕添麻煩呢。」
「臣不敢!臣沒有啊!定是有人誣陷!求陛下明查!」洪杞此刻除了磕頭沒有任何法子。
裴諝擺擺手道:「明日傳朕的令,山安、商彌兩國宮城之內一人不留。」
「是。」
顏煜還是被驚到了,為了不失名譽,便要屠盡兩城的人來掩蓋自己臣子做下的腌臢事,好狠的心。
「畫拿來看看。」
「是。」韓讓把手中畫卷置於書案上展開。
「你說的光?」
顏煜指指書案上的燈盞柔聲道:「重光哥哥,你可以把那個燈盞拿給我嘛?」
男人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少頃好看的唇角微揚,燈盞被取來交到顏煜手中。
顏煜撐住書案手持燈盞,舉在玄女圖上方,燭火搖曳,浮光一現,畫面熠熠生輝,色澤變幻,仿佛渡了一層光華。
「這便是張道崇畫作的玄妙之處,如金縷玉器閃耀華光,旁人臨摹不來。」
「確實神奇。」裴諝接回燈盞甩在洪杞身上。
燭火一沾衣服便燃了起來,洪杞急忙撲火,就地打了幾個滾把剛燃起的火苗壓滅。
經這一遭,洪杞更嚇得膽顫,跪好頭抵在地上,壯碩的身體明顯打顫。
「愛卿怎麼自己留下真畫,給朕假的呀?」
「陛下明鑑!臣所獻玄女圖確為張道崇真跡!」
「還敢嘴硬。」韓讓抬腿踹了洪杞一腳,「把人帶上來!」
房門推開,兩個侍衛拎著一個老頭推到洪杞身邊,洪杞頓時腦袋空空。
韓讓拱手道:「陛下,這是商彌國的宮廷畫師,但死活不承認假圖是出自他手,臣懷疑洪杞把這人的家眷一起綁來控制住以作脅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