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藥香笨拙地探入,與本是抗拒的柔軟交織在一起。
厭惡竟變成了渴望。
渴望一點一滴加深成欲望,而淪陷在心底的欲望,會將清醒之人引領至萬劫不復。
裴諝側開頭先結束了這毫無預兆的吻。
床帳內余著兩道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顏煜平躺枕在枕上,裴諝則支著手臂撐在他身上,視線交匯是說不出的混亂。
「重光哥哥可不可以也把我當作親近之人呢?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閉嘴。」裴諝移開視線不再看那雙眼睛,背對著顏煜躺了回去。
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顏煜唇邊揚起得逞的笑。
自幼飽受欺凌,不過是被人舉手之勞幫扶一把,便情根深種。
這樣的人,這樣孤獨的人,很難拒絕永久的陪伴吧。
顏煜貼上裴諝背,手順著對方的腰摟過去,順利得沒有再被推開掐住脖子。
「重光哥哥,你明日要去大梵寺嗎?」
「誰告訴你的?」
「是陳公公說的。」顏煜現在面對這個人說謊已經不用打草稿了。
反正以裴諝的性子也不會去求證這點小事。
「他騙你。」裴諝轉過身把顏煜抱進懷裡,眉眼間的疲憊不再掩飾。
「怎麼會呢?」這種事徐懷澈怎麼可能騙他?
「那是對外的說辭,明日朕要微服前往雍州。」
去雍州?顏煜記起蝗災一事。
明知官官相護貪污賑災糧款,卻未發作,原來是想微服私訪親自去看一看。
說起來,裴諝好像真的一丁點兒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什麼事情都不會背著他。
不過也是,他身為外來之人沒有任何根系,是這座皇宮裡最不足為懼,最不值得擔憂的人。
他靠緊裴諝,額頭抵在結實的胸口上哼唧道:「重光哥哥~我也想去。」
「不行。」裴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顏煜扯住裴諝腰間的衣服揪了揪,聲音軟得可憐,好像已經哭出來一般。
「求你了重光哥哥,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我想跟在重光哥哥身邊...」
他腦袋往前拱拱活像要縮進對方衣服里一般。
「帶著我吧,重光哥哥不在我會害怕的,我想你了怎麼辦呀...求你啦..」
裴諝拇指和中指夾住額頭,重重揉了揉太陽穴,緊蹙的眉宇透出些許無力感。
「好。」
「真的嗎!」顏煜狀似激動,仰起頭裴諝的下巴落上一吻,「謝謝重光哥哥。」
攬著他腰的手臂有些發緊,男人合上眼皮,蓋住了那道情緒不明的目光。
「別再裝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