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升到雍州城的最中央再一點一點移動。
一覺睡到太陽將要落山。
顏煜頭暈腦脹,勉強睜開眼睛,喉嚨又干又渴,喘氣都有些刺痛。
他轉頭望向床外,遮擋內室的屏風被移開,可以看到裴諝在書案前寫字。
「重光哥哥..」
裴諝執筆的手停住,將筆放到筆架上。
「醒了?」
「嗯..我渴了。」
裴諝已經被磨得沒脾氣,倒杯水送過去將顏煜扶了起來。
「謝謝重光哥哥。」顏煜接過杯子,溫熱的水潤過喉嚨舒服了不少。
「呵..」裴諝冷笑一聲,「剛才還說朕是最丑的大野豬,這會兒又喚上哥哥了。」
顏煜愣住,大野豬?
剎那間酒氣吹散的記憶飄回腦子,顏煜只覺轟隆一聲,腦子炸開。
他不僅罵裴諝大野豬,跟裴諝要賣身錢,還說想殺了裴諝,他是瘋了嗎??
酒這個東西果然不好。
「重光哥哥..醉酒所說之言當不得真的。」
顏煜溫順乖巧地笑笑,盡己所能試圖挽回。
「未必,也許那才是真心話。」
顏煜放下杯子,呲溜鑽進裴諝懷裡抱住對方。
「重光哥哥,醉酒的話當然是假的,你怎麼不相信我呀…」
說著他又開始裝哭抹眼淚。
「真真假假,朕不在乎,真的無所謂,假的更無所謂。」
裴諝攬住顏煜:「你逃也逃不掉,若是戲,就只能演好。」
顏煜垂落眼眸,也許裴諝自己覺得自己是真的不在乎,他只是他隨手可棄的玩物。
但…他不這麼認為,他認為裴諝是離不開他的。
無論是作為替身,還是孤獨路上的夥伴。
裴諝這種人太孤獨,也太害怕孤獨。
只要稍稍給出一點陪伴的承諾,那顆孤獨的心就會出現有機可乘的縫隙。
「重光哥..什麼東西!」
顏煜騰地坐到裴諝腿上,看清床上那個東西他的心才慢慢落下。
金色的小老鼠在被子上走來走去,然後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團成一團閉上了小眼睛。
「重光哥哥你買來啦?」顏煜嘴角上揚開心得不得了。
裴諝注視著那道笑容,自己也不自覺地露出淺笑。
「嗯。」
「哈哈..」顏煜從裴諝身上離開坐回床上,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小老鼠的頭。
「好可愛呀。」
「很喜歡?」
「嗯。」顏煜重重點頭,眼中充滿喜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