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諝抱緊懷中的人愈發乏累。
「就這樣吧。」
夜晚的時光總是悄無聲息的流逝。
人們用長夜來形容月光所落的那片靜謐之處。
可黑夜遠比白晝更消磨人心,抓不住,留不住,只會一門心思,飛快地從指縫中溜走。
東方既白,光線透進窗子。
夜裡下過雨,空氣中帶著潮濕和涼意。
今日的雍州城中沒有太陽,天蒙蒙亮本就失去熙攘的大街更加死寂。
顏煜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睛。
休息一晚上整個人像從閻羅殿中搶回半條命,身上好些,被咬過的地方不再疼,只是身上沉沉的很不舒服。
房間裡很安靜,他慢慢挪動身子,身邊的人出乎意料竟然還在睡著。
「裴諝?」
顏煜用手抵在對方胸口用力推了一下,另一隻手撥開自己腰上壓的手臂,卻沒撥動。
「你壓到我了,起來一點。」
裴諝聽到聲音,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眸中還有未轉醒的疲態。
腰上的手臂一緊,顏煜撞入堅實的胸膛,男人低沉的聲音與胸腔共鳴。
「再睡一會兒。」
房門不合時宜地被叩響。
裴諝嘖了一聲,是真的有被打擾到。
「公子,徐將軍運送的賑災糧餉到了,連同臨近州縣的救濟糧一起運進了雍州城。」
「嗯,運到雍州署衙稍候。」
「是。」韓讓得令去通知。
腳步漸遠,裴諝坐起身揉揉額頭,眼睛下一層黑,看起來就是副沒睡足的樣子。
「重光哥哥,要不要喝杯熱茶?」
顏煜撐起身子,今天他可不打算和裴諝一起去。
「重光哥哥?」
他伸手到裴諝眼前晃了晃。
「重光哥哥,孟元里找到阿財了嗎?」
「老鼠老鼠,阿財阿財,你腦中可還有別的?」裴諝嘆了口氣指向書案,「在那。」
書案上一個竹子編好的籠子中,隱約可以看到金色的毛茸茸身影。
「太好了!真的找到了!」
顏煜展顏笑起來,從裴諝身上爬過去就要下床,可腰又被摟住一個不穩坐在了裴諝懷裡。
未等他反應,稍有熱度的唇瓣已經將他要說的話封住。
濕濕熱熱舔舐過下唇的咬痕,一點點撬開牙關,背上承托的手掌和隸屬於他人的呼吸,妄圖引人淪陷。
顏煜沒有和裴諝以外的人接吻過,他不知道親吻到底該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