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裴諝深感荒唐。
「一隻紙鶴?這就是你所說的很重要東西?值得你冒著病情加重的風險來找?顏煜,你是在與朕玩笑嗎?」
顏煜收好紙鶴保持著笑,只不過那笑在冷氣下有些慘澹:「如果所有事情都用值不值得來衡量,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重光哥哥,別生我的氣了..」他靠到裴諝懷裡委屈巴巴,「我冷了...」
裴諝壓住怒火把人抱起來往回走,腳步越來越快,似乎快一步,懷裡的人就可以少冷一分。
帝王之心本如寒冰,可當遇到另一塊兒寒冰,便會奇蹟般地因其融化。
不甘不願,卻無可奈何。
如長光城這場初雪,只因不合時宜,便深深扎入人心。
初雪之後,才是寒冷的開始,有人知寒不畏寒,有人畏寒卻不知寒。
徐懷澈坐在徐府院落中的樹下,將手中木鳥高高拋棄。
這一次木鳥沒有落回手中,而是被半路截胡。
「新做的小玩意兒?」徐夕柳拿著木鳥左右看看,「塗得什麼顏色?還挺好看的。」
「相思鳥..」
「相思鳥?」
徐夕柳蹲到自家弟弟身前好奇一笑:「你相思誰啊?」
「我..」徐懷澈一剎回過神,將木鳥搶回來道:「什麼相思誰,看著好看便這麼塗了。」
徐夕柳明顯不相信:「那剛剛是想誰想那麼入神?一臉春心蕩漾的模樣。」
「胡說!我什麼時候春心蕩漾了!」徐懷澈耳廓漸漸泛紅,心裡卻如千萬縷絲線交雜纏亂。
他...想到顏煜,會是那個表情?不可能,不可能...
「害羞什麼?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可是你哥。」徐夕柳越發好奇,「快跟兄長說說,到底是在想哪家姑娘?」
「不是姑娘。」
徐夕柳稍稍驚訝了下:「不是姑娘?嫠婦?倒不是不行,那定比你年長許多啊。」
「什麼嫠婦?兄長你是不是年紀太大跟爹一樣糊塗了,沒那個心思。」
「不是姑娘卻又不是嫠婦,難不成...」徐夕柳猜測更大膽起來,「阿澈,有婦之夫可不行,你可不能做那種橫插一腳的小人。」
「怎么小人了?他根本不喜歡他!」
徐夕柳傻眼了,一屁股坐下來:「真讓我猜中了?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徐家百年清流,你怎麼能有如此下作的心思,趕緊及時止損,要讓爹知道,定把你打死。」
「我下作?」徐懷澈站起來反駁,神情激憤。
「他要死了,我只是想帶他離開,讓他至少在死前能獲得短暫但真實的快樂。
而不是喝著無用的藥湯,在金絲籠里做違心痛苦的金絲雀!」
徐夕柳覺得大事不妙,終於有想要承擔兄長責任教導弟弟回歸正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