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心?你的真心啐了劇毒的匕首,殺人不償命,無比噁心,若你不是皇帝,若國家安定後繼有人,在無數個夜晚,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顏煜徹底靠牆壁支撐自己的身子,時至夜半,疲倦不堪,若非裴諝死活不離開,他應該早就支撐不住睡著了。
良久的沉默,隨身攜帶的錦袋中,木鳥又被裝了回去,掩藏在裴諝心底的疑問,終於再這一刻無法再藏。
「阿煜,你和徐懷澈....是不是..」是不是在一起了,裴諝沒有問出口,他不敢聽這個問題的答案。
顏煜精神清醒一些,裴諝已經開始直接問了,他不想解釋,因為他不在乎與裴諝之間有什麼誤會。
但也什麼都不能說,他不能讓徐懷澈陷入困境。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個回答更讓裴諝如利刺鑽心:「阿煜,我只想知道你心裡有沒有他。」
永遠不會有我,但....會不會有他?
顏煜冷笑一聲,憤恨竟讓他提起了些氣力。
「裴諝,我不是斷袖,我不像你有那麼多噁心人的癖好,我有今天,走到現在....」
他撐著床榻直起身子跪起來,解開自己的衣服敞開。
白皙的皮膚上星星點點全是床笫之上留下的痕跡,未消的曖昧之紅在此刻顯得格外諷刺。
「怎麼樣?好看嗎?」
他紅著雙眼,眸中只有恨。
「我也幻想過,如果我和常人一樣擁有健康的身體,是不是也能騎馬射箭、娶妻生子,走出去看看世間百態呢?
沒有命格相生之言,不會誤芸娘阿姐一生,只是遇到真心喜歡的人,一生一世平淡、歡喜地過去。」
「可是沒有。」顏煜泄氣坐下,眼睛望向緊閉著的窗戶。
「我被你關在這兒,鎖在這兒,連死都要死在這兒,埋骨他鄉,生前死後都不見天日。」
他移回視線看著裴諝忽而笑笑:「裴諝,你說可笑不可笑,身為一個男人要被另一個男人當作玩物發泄,竟還會不聽使喚得有反應。」
「我病得不輕呢,我噁心你,更噁心自己,被你碰過,我嫌我髒,我早該死了,苟延殘喘的每一天我都像是身處地獄!」
「阿煜..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裴諝低下頭心痛得喘不過氣,終是無能無力,無法挽回。
對不起或許是這世間最蒼白無力的三個字。
「對不起?哈哈哈哈....」
顏煜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然將裴諝撲倒按在身下。
「我真後悔當初在大殿上站出來幫你說話,你就該被當做妖物!陷淤泥里發爛!發臭!死在那座最偏僻的宮殿裡!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聲音帶著胸腔顫動,顏煜瞪大眼睛捂住胸口,如千萬隻螞蟻同時啃噬心臟。
突然心臟劇烈抽緊,呼吸一瞬停滯。
「噗!」
帶著溫度的鮮血噴濺在身下人的臉上、身上,顏煜閉上眼睛,整個人如同斷線的木偶倒進裴諝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