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徽月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動提起這件事,她並未點明,他們彼此又心知肚明。
路今慈一愣,黑眸就這麼一直盯著宋徽月,額頭上的魔王印慢慢消散。
徽月又想起周戚往路今慈膝蓋上打釘子,他問為什麼來這麼晚的那夜,若是能夠從源頭上阻止他們對路今慈的迫害他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恨了。從春台下來,她曾無數次想。
徽月垂眸:「我的確沒有盡到一個掌門之女的責任,我知道是他們,但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路今慈,我那時候只是個凡人,我要考慮的有很多,為你得罪整個鹿城的權貴我還是做不到。這一聲對不起說給你聽,趁現在回頭還有路。」
收手,主動跟卞映瑤去烏山,等候烏山的處置。
她前世這是這麼跟他說收手的。
路今慈突然神色莫測起來,徽月鼻尖沾了水池中的弱水還渾然不知,少年低頭撫去她鼻尖上的血。
冰冷,她莫名發顫。
他笑著說:「不要以為自己很了解我。就算沒有他們,我也不會收手。」
徽月想到一個久違的名字,路泌泌。
曾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
但是管不了這麼多,塑月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對準他心口,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對方根本防不勝防。對於一個剛修練不久的人練到這個程度已經很能說明天分了,可路今慈竟徒手接下,血滴落在水池裡。
啪嗒。
徽月聽到一個響指聲,失去了意識。
甚至昏迷前腦中還是路今慈雲淡風輕的臉。
第27章 心劫
她昏迷在路今慈懷中, 路今慈儘量不去看她的臉,而卞映瑤可就沒這麼好運,再一次頭朝下栽倒在了弱水裡。若不是她身上的霓裳是防水的法器, 只怕會直接淹死。
此刻天上烏泱泱,原本就陰沉的天氣更像一張難看的臉。
雷劫來了,紫色閃電毫無預兆地劈落, 拳頭大小,橫掃一切枯木。路今慈看都沒看一眼, 黑霧與紫雷形成對峙之勢, 眨眼的功夫紫雷就消失不見,天空平復, 好似根本就沒這道雷劫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地將徽月放在了劍池的邊上, 徽月因為在弱水中泡了很久,皮膚發皺,臉色發白, 眉頭皺得像是兩輪合在一起的下弦月,路今慈將塑月劍放在她手上,即便塑月的華光傷到了他的手, 路今慈依舊沒有痛覺般撫著徽月的髮絲, 少女臉龐寧靜,他貪婪地盯著, 很快在他眼中,徽月的臉又變成了路泌泌的臉。
他知道,癔症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