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手貼在路今慈臉頰的一剎那雨落的速度變慢。
而少年好似看見了她,黑眸變得炙熱,徽月一愣,下意識縮回手,碎心草原來發作的這麼快。
在路今慈眼中,白衣少女在眼前慢慢顯現,手貼著他,面容溫柔,青絲飄揚,睫毛根根分明,那雙眼睛宛若驚鹿般靈而好看,是他的月月。
他現在已然分不清虛實,倘若這樣就能一直見到她他寧願一輩子分不清虛實,她死後,是虛是實沒有任何意義。
少年低下頭,看清宋徽月的毛孔:「月月,我不恨他們了,你醒來,我好後悔。」
「月月,你最怕冷了,你看,我陪著你。」
他又哭又笑,守在旁邊的邪魔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路今慈很快就平靜下來了,他突然就想起他的月月其實已經死了,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聞風喪膽的魔王表情又變得猙獰而痛苦,貪婪的目光看著她,一刻也移不開。癔症不是隨時有,在這之前他已經吃了很多碎心草,太想的時候路今慈根本就不會考慮別的,一股腦往嘴裡塞,碎心草鑽心刺骨地疼在宋徽月身影出現時就已經消失了,但能見到她就好。
他面前將的少女刻畫進眼裡。
雨穿過宋徽月透明的身體,徽月睫毛一顫,再抬眸,一柄雨傘出現在她的頭頂,雨順著傘面上滴滴答答落下,她撞入對方的眼睛,很是驚異,他看見了什麼?
黑眸中強烈的情緒撲面而來,有思念,有痛苦,徽月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不會真是死後世界吧?
只是……為什麼路今慈看起來這麼後悔,總不可能有隱情,她親眼見到他的劍刺穿她肩膀。
徽月不禁喃喃:「路今慈,那天刺穿我肩膀的劍明明是你,為何現在又在這裡後悔,你這人——真的很有病。」
她做出一派嫌惡的表情。
斜斜的雨飄進來,她臉上沾了雨水,像是在落淚,路今慈知道這是虛假的還是當了真,他試圖抹去徽月臉上的「淚」,又怕她消失,手就這麼懸在了半空。
徽月突然意識到,對方或許看得見她,也聽得見她說話。不然怎麼會這麼掙扎。
路今慈將傘的所有留給了眼前的少女,自己站在雨中衣裳濕透,像一隻泡在水中的烏鴉。
少年聲音嘶啞地可怕:「對不起,月月,我不知道你是掌門的女兒,那日就不該來,那把劍其實是……」
徽月正想聽他怎麼狡辯,路今慈卻是突然瞪大了眼,怒道:「月月,別走。」
「宋徽月!孤要你別走!」路今慈又喊了一遍。
他向前撲,五指抓緊,極力在挽留著什麼,他的手指穿過徽月的身體,路今慈重心不穩,差點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