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現在居然還有心情辦宴會,她要宴請的人是誰?思來想去只可能是為路今慈準備的鴻門宴。
逃,路今慈又會跑到長衡仙山去發瘋。
徽月思索片刻,找主管換上最烈的酒,但願他不是千杯不醉,還能鑽空子問心臟的位置。
她邁入前廳,鳶兒斜坐在塌上,神色木訥徽月從沒見過這樣的她。聯想到天道之前的話,她一想到鳶兒從開始就是衝著她素緣玉體而來嘴角泛上苦笑,還以為是真心的呢。
旁邊的女侍見她走神提醒她:「那魔王脾氣古怪,等待會兒可別走神衝撞了他。」
鳶兒的目光落在徽月身上,她也只能故作鎮定,耳聽見木門碎裂的聲音,徽月抬起手臂阻著風,側眼見手提著劍的路今慈。
他踢開湧上來的小鬼,直奔鳶兒:「宋徽月在哪?」
一手執劍,木幾都要被他捏碎。
鳶兒漠視脖子上的劍尖:「不想她死你就坐。」
她冷笑:「還是你想她給我族人陪葬?」
路今慈冷冷望著她,拿起她桌面上的酒澆在地上:「她若死,你下去給她陪葬。」
從他身上,徽月甚至看不出一絲悔意,這麼一個惡劣的人,干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她原本都準備好趁路今慈與鳶兒談條件的時候灌酒套話,看這兩人根本就沒有要談的餘地。
她抓緊酒壺。
鳶兒大笑:「路今慈,你真覺得我現在活著還有意義嗎?我曾經是那麼信任你,可是結果呢?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能沖我來!我究竟哪裡做的不好還是就是因為你的貪慾!」
路今慈面無表情對著她的質問,他甚至沒有一絲動容也不打算解釋,回頭對著身後跟來的魔:「要的人帶來了沒。」
那邪魔神色匆匆:「主子,那農夫他,他被人發現在家中上吊,說,說是被您逼迫的……」
鳶兒渾身顫抖。
好劣質的一齣好戲,路今慈居然還想著洗白自己。徽月提著酒壺的手都要僵了,路今慈還一直不入座,其實早就該知道的。
一桌子的佳肴美酒還未開席就散落一地,玻璃瓷器的光輝映亮了鳶兒陰鬱的臉,她對著滿屋慌張的女侍喊了一句滾,又要小鬼將「徽月」押過來,手中的傀儡絲對著她的脖子。
望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宋徽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竟然在邪魔眼皮子底下玩幻術……對方還是路今慈。
真蠢。
她慌忙轉過身,剛剛一直站在陰影底下,路今慈應該沒有注意到她。
背過身,她感知的範圍就有限。
只聽見路今慈一步一步將地上的碎瓷器踩成灰,清脆的破裂聲好像是有人用一口鋼牙咬碎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