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在說「好疼」。
少年不免驚愕:「哪疼?」
他找了家醫館, 大夫一瞧也摸不著頭腦。但看來人非富即貴, 大夫還是讓徽月躺著,把了半天也把不出個所以然:「公子,這姑娘好像只是醉酒了。」
一碗醒酒湯來。
徽月突然輕聲說:「寒毒……好疼……」
路今慈猛然站起身, 直撞得那碗醒酒湯摔碎在地上,滿地的陶瓷碎片。
「好疼……」
確實是痛,每次寒毒發作心口絞痛, 徽月如今不再克制, 就當掌門在她身側一樣。她鬢角一直貼著臉,額頭起了一層薄汗, 聲音有些委屈。
路今慈一言不發,按著她手腕給她輸內力,人魔修練體系本就不大一樣, 徽月被他亂摻合眉頭擰得更緊了。
無論是用靈火, 還是找修士來,也緩解不了半點。
在她還是失憶被路今慈發覺一切的時候就想了無數種法子, 很多江湖術士在聽聞寒毒是也連連搖頭。無他,寒冰窟在長衡仙山建立前就存在了。仙祖也是看中冰上帶天然寒毒才選寒冰窟作為弟子的受罰地。若待一時半會沒事,只是會覺得頭上懸著一柄劍而感到惶恐不安。就算犯了重罪進去受罰也一般不過半天。
而他那時卻被罰了七天。
七天……他都不敢想像她是怎麼忍過去的,就這麼瞞著他。
路今慈就這麼守在她旁邊,看著白衣少女躺在燭光下。她蜷縮在一起的手好像捏著蠟燭的影子。
「我討厭路今慈……」
少年聲音不禁有些嘶啞:「月月,都是我的錯,你討厭我便是,但別一輩子討厭我,我會改的。」
他就這麼守著她,臉色陰沉,以至於旁邊的大夫不敢靠近他。沒辦法,他給的太多了。又端了碗醒酒湯來。
而下一秒,眼前的兩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讓人還以為是一場幻夢,大夫揉了揉眼睛。
路今慈將宋徽月送回了長衡仙山又去了趟藥王谷。有時候他覺得徽月才是天道派來懲罰他的。他曾揚言威脅要報復宋徽月,可現在徽月才是他的報應不是嗎。
針雨比上一次的還要猛烈。
真是嘲諷。
上一次他背信棄義,放火燒了藥王谷,這一次卻還有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