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嘶啞的聲線里都帶上了隱隱的哭腔。
剛才的狀況太驚險了。不同於在公路上,學校里的車道並不寬敞,還有很多近乎九十度的拐彎和隔離的障礙物,可安徳廖沙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在做什麼事情,這才是我最生氣的地方。
幸運不會時時降臨,而意外之所以稱之為意外,就是因為它在人們預料之外發生。
我不希望安徳廖沙身上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他是我不多的重要的家人之一。
安徳廖沙愣了愣,他沒有想到我的情緒會這麼激烈:「弗洛夏,你還好嗎?昨晚我喝了些酒,剛才酒也許還沒醒。」他有些愧疚地解釋。
好嘛,竟然還是酒駕。
我將頭扭向窗戶一邊,轉彎急剎時產生的頭暈姍姍來遲,大腦里嗡嗡作響,我咬著嘴唇不想說話。
也許在安徳廖沙看來,我只是第一次被開快車嚇到了的膽小鬼,他得費心哄一哄,不然下一秒我就有可能號啕大哭。
安徳廖沙不死心地繼續呼喚我:
「弗洛夏·····」
「弗洛夏···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昨晚我玩的很過火···所以······」
我沒有發現自己的反常,滿腦子盲目地專注在自己的情緒上,直到我聽見了輕輕的近乎呢喃的聲音:
「對不起弗洛夏,對不起我嚇到你了····」
對不起,我?安徳廖沙為什麼要對不起我?
理智重回大腦,我這才發現我失控了。
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了。我默默閉上雙眼,縮在座椅里一動不動,懊悔開始絲絲密密地纏住我。
我沒有立場去批評他,不應該對他發火的。
他還沒有成年,只是和他這個年紀的青少年一樣,喜歡在節日派對上徹夜玩鬧,喝酒,飆車。
而我把自己對於生命執念遷移到安徳廖沙身上對他來說並不公平,正因為知道生命太脆弱經不起摧折,我才會如此執著。
他不能對我感到抱歉。安徳廖沙對待我,似乎把我當成了他的親妹妹一般,明明他也是一個高傲的貴族少年,卻依然將所有的耐心與溫柔都留給了我,盡力的承擔一個哥哥的責任。
安徳廖沙也許做錯了,但他不該對不起我。
「弗洛夏。」安徳廖沙放緩語氣,聲音也低沉了下來。「我的妹妹,我不該嚇到你。」他在盡力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