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保持安靜,那其他人呢?馬爾金家族的地位一旦上升,其餘家族力量需要再平衡,我們的祖輩犧牲了多少才得到今天的微妙的局面,你做得這些值得嗎?」卡亞斯貝依然沒有退讓,他看了看我,又重新看向弗拉基米爾。
「只要人的貪慾存在,而你的手上擁有可以支配他們的力量時,人們會選擇站在能獲得更多利益的一遍。這並不是你今天來這裡的真正目的,不要繞圈子,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廢話。」弗拉基米爾沉下臉,悠悠地說道,他撥弄額前的碎發,顯得些許不耐煩。
「你有沒有考慮過弗洛夏的立場,多少家族盯著你身邊的位子不放,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利益永遠使人盲目,從而變得瘋狂。」
「特別是弗洛夏這樣的女孩子,讓她在睡夢中失去呼吸是多麼容易你不會不知道,不管你怎樣加強守衛,讓巴甫契特變成鐵桶一樣也不可能絕對安全。只要一顆白色的藥丸混進來,你的努力就統統白費。」卡亞斯貝冷靜地闡述這個事實,如同這件事情就像發生在他眼前一般真實,他只是平淡地描繪著。
有些事情我知道,像是吉安娜兇狠的眼神和排斥的態度,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我沒想過自己一個簡單到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作出的行動會帶來不能估計的影響。
這些話猶如踩到了弗拉基米爾的痛腳,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了比之前更嚇人的噪音。
身旁正在為他更換餐具的僕人們都紛紛低下頭,伏下身體向後退了兩步。
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差一點打翻了手中的沙棘汁,沙棘汁有一股怪異的味道,似乎西藍花發酵後的酸味。
我的眼神不知道要落在哪裡,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把蔬菜湯推到一邊去,將小羊排放到木墊上,準備用來將自己隱藏起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雖然他們討論的人是我,但是與其戰戰兢兢地躲在一旁,還不如讓填飽肚子來得實在。
更主要的是全程沒有我能參與的縫隙,有關我的所有決定選擇權都不在我身上,也沒有人想過詢問我的意見——和卡亞斯貝拿捏在手裡的那顆番茄沒有區別,沒人在意它是否願意,好吧,我是稍微重要一些的番茄。
我費力切著羊排,本來左手就不太方便,而且小羊排已經變硬,只能精準地順著紋理,方向稍微發生偏差就會切到筋兒。
「她不會有任何危險,我會好好保護她。所以,以後再也不要讓我從你嘴巴里聽到這些事情。」他陰狠狠地盯著卡亞斯貝,耗盡了最後一絲忍耐。
「你吃完了嗎?我們準備要走了。」弗拉基米爾轉過頭看向我,他還殘留著面對卡亞斯貝的暴躁,無法控制地顯露著戾氣。
我艱難地想要咽下口中小羊排,它不止難切還難咬,我無法讓它順著喉嚨滑下去。
「別生氣呀,我只是擔心我們可愛的弗洛夏,看來你準備得相當充分,作為長輩我很欣慰。」卡亞斯貝看到弗拉基米爾要走,他變臉的速度比我我見到的任何一個人都快,笑吟吟地擺著手招呼侍從。
「給小弗洛夏換一杯果汁,她不喜歡和沙棘汁,就換成奇異果奶昔。」他略帶幾分歉意地說:「剛才只是為了試探弗拉基米爾,話說得有些重了,你不會介意吧。」他笑眯眯的聲線又回到熱情的起點,似乎覺得之前的說出口的話並不會對我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