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一棵加拿大鐵杉樹下,這種樹木一般生長於潮濕的樹林,濕潤山坡,岩石山坡或山脊,樹木繁茂的峽谷和河谷,在野外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它保留著杉木屬特有的錐形解構,從上到下變得繁茂旺盛,但與常見的冷杉不同,它枝幹筆直並不粗壯,枝葉稀疏了很多,總而言之,不是一個躲雨的好地方,但是對於我已經是個不差的選擇了。
我鑽進樹枝下面,雨水唰唰落下,霧氣在陰暗的叢林間遊蕩,幾聲清脆的叮叮噹噹,為這場盛大的音樂會伴奏,如果我不是人類,也許就會看見森林裡樹木,花朵,小草,有毒的孢子化身成各種形態的小精靈,他們跑著,跳著,飛躍張著大嘴的捕蟲草,跳上草葉,蹦到樹梢上,還有忙著躲避追捕的小動物們,此時也會停下腳步,搖頭晃腦地哼唱著,他們警覺地動動耳朵,在一陣悠揚的歌聲里鑽進打好的洞裡。
我蹲在樹下,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身體有一種無法遏制的寒冷,正在侵襲大腦,我打著冷戰,止不住的發抖,可是,奇怪的是我的心情卻不錯,比終日待在華美的臥室里,女僕們圍繞在身邊,溫度永遠剛剛好,時間被延長到難捱的地步要好得多。
巴甫契特的情景剛一出現,我就覺得現在的處境並沒有差到哪裡去,有對比才會有差距,我苦中作樂地想著,嘻嘻地笑出聲。
雨水被頂部的枝丫吸收大半,只有一兩滴落下來,我歪著脖子躲過去,斗篷的作用發揮到極致,只有額頭上一些碎發被打濕。
我在腰間摸索,很快將懸掛的水壺取下來,拔開瓶塞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水,喉間的乾渴明顯消失不少,我覺得力氣一點一點回來,興致也被重新勾起來。
還是早點到達半山,那裡是上山下山的必經路,我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如果遇到安德廖沙還可以跳出來嚇嚇他,這樣等到活動結束就能一起返回。
我一手撥開垂落在地面上的樹藤,一點一點挪出去。把水壺放回原位後,站起來,幾聲尖嘯猛然出現,迴蕩在山林里,我差點猛地縮成一團,左顧右盼,三百六十度地巡視近處的物體。
不是說都是馴養的小動物嗎?難道是狼,還是棕熊,我沒來得及分辨,那陣叫聲就像沒有出現過停止了,樹木將視覺範圍化成一塊塊菱形空格,細小的動靜全消失了,陷入一種恐怖的陰森之中。
我咽了咽口水,手指抓住背著的弓,我不能一直默默地呆在某個地方,等待其他人發現我,每一次嘗試,每一次努力都能撬動懦弱的磐石,我要擺脫這個一直籠罩的陰影,站在陽光底下去。
我扒著一根長長的藤蔓,企圖走過浸泡在泥沙里的小坡,我不確定它有多深,會不會像沼澤一樣將我困在裡面,我伸出腳,用長靴的鞋尖點了點這潭泥沼。只沒過鞋底,我就感受到堅硬的觸感,我不放心地跺跺腳,確定沒有危險後,鬆了一口氣。可惜了這雙長靴,泥點猶如銀河中的星宿,密密麻麻簡直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不用說,既然是出自阿芙羅拉手筆,那麼肯定無比昂貴,小數點前有幾個零,我想都不敢想,巴甫契特好吃好喝地供養著我,不知道哪一天會拿起屠刀霍霍向我,雖然就算將我按斤賣也絕對會虧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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