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挪出一段距離後,我轉身踮起腳尖,飛快地向前走。看到一個窄小的入口後,我毫不猶豫地拐進去,亮光消失的速度比我的動作還要快,墨色侵吞光明,我站在沉重的黑暗裡,放肆地大口喘氣。
有種掙開了腳上看不見的鎖鏈,我的指尖都在顫抖,自由從沒這麼珍貴,我好像一時之間無所不能。
只是暫時跑出被監管的區域,就能使我覺得自在許多,黑暗也變得安心,我躲在裡面沒人能發現。
在選擇是上還是下時,我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朝上走,腳下黑洞洞地不小心就會踩空,我對這兒一點也不熟悉,還是以安全為主。
我伸開雙臂向前摸索,手肘碰到欄杆,樓梯很窄,差不多只能同時容納三個人。我小心翼翼地踏上第一層台階,台階又高而且陡峭,我撐在膝蓋上用力,欄杆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頭,在陰暗逼仄的環境老舊腐朽,不能把身體靠在上面。
我乾脆手腳並用向上爬,很快到達一個拐角,我不敢回頭,似乎身後是傾斜的山峰,碎石從鬆軟的土裡滾落下去,不過如果真的摔下去,很可能會扭斷脖子,我不停歇繼續向上走。
走完階梯是一塊平台,微光從出口那裡透出來,階梯還在環繞向上,頭頂有一扇高高的窗戶,它不遠也不近,但爬了好一段樓梯卻感覺絲毫沒有接近,正好是深夜裡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我放棄繼續向上走,轉身沿著光亮從出口離開。
沒有過多考慮,我徑直向前走,這裡的走廊與其他地方的一模一樣,根本沒有區別。原本我的房間在一樓,走幾步就有露天的長廊,去餐廳的路上會路過中庭的玻璃花房,那裡的走廊不會特別安靜,侍女和守衛的腳步聲在彎曲的廊道里迴蕩。
弗拉基米爾的房間在二樓,而這裡是三樓還是四樓,我估算不出高度,剛才視覺被剝奪時,測算距離的能力也一起消失了。
而這裡石壁上的蠟燭沒有點燃,空氣里陰沉沉的味道落下來,有種鮮少有人類活動的氣息,我放慢腳步,開始順應自己走路的節奏,有些悠閒地散步。
這是一次探險,我告訴自己,和在盧布廖夫時鑽進後院的森林一樣。其實我沒打算逃跑,我拖著一條腿給我兩三天我也走不出去,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想要一個人隨便逛逛,發發呆,隨著自己的心意走路,爬樓梯,開心,難過,應該不難滿足。
但弗拉基米爾一定會暴跳如雷,想到這兒我忽然笑出聲,反正都要挨罵,還不如隨心所欲一點。
第125章
插pter 124. 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