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不會在維爾利斯特過夜,好像馬爾金與羅曼諾夫間達成了某些我不知道的協議,安德廖沙是異性還說得過去,索菲亞也不能留下,她的不舍很容易看出來。
索菲亞並不閒暇,但她還是保持著每周一次的探望頻率,即使我多次告訴她,我在這種環境下完全可以一個人生活。
「您不用幫忙,我一個人就好。」羅德夫從廚房走出來,輕鬆地將我腳下的箱子抬起來,他是一個十足的大塊頭,這種肌肉不是從健身房舉舉鐵塊就能練出來。
「沒關係,最後一次了。」我讓開路,在某一次出門時發現了一家雜貨店,我嘗試著購買了一些食材後,發現自己並不需要索菲亞特意安排人定期運送。
雜貨店就在山腳下不遠的地方,要我每天沒有事情做只能想辦法打發時間是一種折磨,還不如自己找點事情干,況且每次送來的食物量遠遠超過了我的需求,我根本吃不完,冰箱很快就會被塞滿,那可是商用的大型冷藏庫。
索菲亞剛開始並不同意,後來終於鬆口,她不想要過多的束縛我,但為了安全她必須要謹慎,我明白所以我可以理解她。
羅德夫先生例行簡單地檢查了一邊房屋,他確保每個房間沒有安全隱患後就離開了,我挽留他祈盼羅德夫先生能夠幫助我消耗庫存的計劃也一併落空。
我挽起袖子,套上一雙更厚的長毛襪,一樓的地板很涼,像直接鋪設在雪山中堅硬的岩石表面,寒意一股股滲上來。這個時候厚底棉拖鞋不如毛襪暖和,而且與地板接觸時不會發出噪音,在這個總是安靜得過分的木屋中,幾乎所有聲音都不可避免地被放大。
箱子被整齊地碼放在牆邊,我撕開膠帶,將食物分別放進木箱粗麻布的內襯裡。經過好幾次溝通,羅德夫先生送來的物品中已經不包括料理的半成品,代替它們的是馬鈴薯和小番茄。
最下面一個箱子裡裝滿了五顏六色的彩椒,木瓜與蘋果,我費力地將它們塞進冷藏庫的最上層,屋外的氣溫足以放置生鮮食品,但是我更願意把水果放進冒著白氣的冰箱裡,人工造就的寒冷似乎能使新鮮口味留得更久。
我關上冰箱門,稍稍喘口氣,今天是需要出門的日子,每次出門前一天需要告知羅德夫一聲,因為睡得迷迷糊糊我差點就忘記了。
想到這裡我跑上樓,脫掉睡衣,涼氣在溫暖的衣物離開時,頓時讓皮膚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我趕緊抓起衣架上的高領毛衣,穿著毛線褲外面套上運動褲,棉衣外套的長度剛好包住臀部,我將挎包掛在脖子上在鏡子前面飛快看了一眼就急急忙忙出門。
鏡子中的我臃腫而累贅,頭髮凌亂地塞在棒球帽里,前面的劉海長得很長,遮住鼻子的長度,我撥到耳朵後面將外套拉鏈拉到嘴唇下面。平凡的日常就是這樣,過著過著我離精緻的洋娃娃越來越遠,就算將現在的我提溜到巴甫契特的人面前,他們有可能會認不出來。
不過,我很放鬆,穿什麼顏色的襪子,吃哪個品牌的果醬這種事情能由自己決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我可以將灰色襪子丟到一邊,也可以草莓混合蘋果口味的果醬一起吃,這就是我能隨意發揮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