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覺得沒意思,勸說弗拉基米爾的工作輪不到我,不論是葉夫根尼管家或者斯達特舍先生,或者隨便一個人都會對他的傷勢如臨大敵,用不著我瞎擔心,還是對一個假人。
可是,也太過真實了,我看到手帕輕薄的質地擋不住血液緩緩浸透,手的主人一定用力做了什麼,暗紅色發黑的痕跡下面一層新鮮的紅色湧上來。我不會陌生,血液這個我曾無比恐懼的流動的粘稠液體,不堪而難以遺忘的都在裡面。
好在那是以前的事情,我的鼻尖能聞見血液的味道,不好聞,仿佛能夠引出嗓子下面紅腫的腥味。弗拉基米爾受傷了,他幫助了我,我像是受到誘惑慢慢控制不住自己。
眼睛再也不能睜開,我心甘情願地閉上,臉頰輕輕觸碰到手帕冰涼而絲滑,接著他的指尖碰到我的額角,搭在脹痛的太陽穴邊,我滿足地嘆息。
在意識徹底渙散,身體在虛空之中完成墜落之前,是誰,誰小心地接住了我。
這就是我的噩夢,被子被踢開寒冷從每一塊木板後鑽進來,你不能要求一座老房子能夠一點也不漏風,可我的懶惰不足以使用壁爐,我總會杞人憂天房子會在我熟睡時被燒著。
天蒙蒙亮,我被凍醒了,手腳冰涼臉頰都很冰,這和夢境中的暖融融的甜酒和毛毯的氣氛形成巨大落差,酒精是這麼美妙的東西嗎?我抬腳勾起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不出十分鐘,身體就開始回暖。
頭髮整個都是酒的味道,根本散不去,我裹著毛毯換上長毛襪一邊打呵欠一邊下床。沒有開燈,天空青色陰暗從森林裡入侵室內,即使是蓬鬆的大枕頭也不覺得溫暖,留聲機的唱針在內圈無力的轉動,電磁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爬上樓,又怎麼安穩地睡在床上。
也許是我的自我控制能力很強,這裡打問號,那種醉成毫無意識的爛泥狀還能好好走上樓——我檢查了自己的膝蓋,沒有新的淤青,沒有滾下樓梯或者隨便找個角落就睡,然後我昨晚有越發嚴重傾向的感冒也消失了,我的嗓子還有點不舒服,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喝了太多蜂蜜酒。
詭異的是那個夢,混亂的,顛倒不清楚的語序和他半明半暗的臉龐,我疑惑地吐出泡沫,呼嚕嚕地漱口,大部分夢境已經無法想清楚,可我仍然辨認出裡面的那個人,太陽穴跳動了一下,牙齒被冷水刺激地我又裹緊了毛毯。
等待熱水流出來時,我瞄向鏡子,看見臉頰上有一抹深紅色,我搓了搓沒有弄掉,我釘在原地,視線凝固在那片小小的污痕,熱水的熱氣蒸騰上來淹沒融化了鏡面時,我才深吸一口氣將臉沒入了水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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