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願如同法條不會輕易改變,抑或不可更改。
「弗洛夏,我和安德還有馬爾金,我們會作為家人一直陪伴你。」
索菲亞輕拍著我的肩膀,安撫我,使我想到在盧布廖夫的夜晚她哄我入睡,一遍遍地,不知疲倦。她希望我停止抵抗,也許是擔憂我會害得自己傷痕累累,與巴甫契特對抗一般來說沒有什麼好下場。
索菲亞不想讓我為難,但我不能只考慮自己,我應該顧及馬爾金家的立場。
看著自己一步步踏入末路而我不能逃離,抗爭則會為家人帶來災難,愧疚和自責吞咽著勇氣和力量,怯懦的人始終不夠堅強。
我像是從刀光劍影中走出來,恐懼和疲憊把聲音變得虛弱,「我知道了。」
不會傷害任何人,這樣就好。
葉夫根尼管家的任務完成,他不吝嗇於勝利者的微笑。可笑的是,對他而言這根本不能稱得上勝利,更像是大人教導不懂事的孩童時,妥帖地包容,和憐憫。
「應馬爾金家族的請託,訂婚宣告雖然提前了,但我相信在馬爾金和王室的共同努力下,一切都會順利進行的。」
「轟隆——轟隆——」
沉悶的雷聲重重地砸向心臟,血液供給瞬間切斷,軀體仿佛失去全部力氣。「索菲亞······」我猛然轉頭,望向她,索菲亞依偎著我,她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然後迅速抹平全部波瀾。
我呆呆地看著她,期望從仍然溫柔的注視中尋求一絲否定。索菲亞平靜地眨眨眼睛,轉頭看向葉夫根尼,「這也是我們共同期望的。」
她在說什麼?寒意從她環繞著我的手竄起,我移不開目光,可我費力地不錯過一絲情緒地找了又找,索菲亞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綻。
安德···我要問安德廖沙,他總會告訴我答案。我慌不擇路,不可名說的恐懼讓我止不住地打冷戰。
「安···呃!」索菲亞立刻洞悉了我的意圖,她在我即將轉身之前搶先一步用力按住我的肩膀,她太用力了,我能感到指尖深深陷入皮膚的痛感。
我動彈不得,看著索菲亞平靜無波的眼睛,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弗洛夏,你 ,覺得呢?」
我們距離如此之近,玫瑰香調的香水馥郁幽長,她的氣息溫暖柔和,微笑的弧度是令我想要親近的熟悉。
疼痛叫囂著瘋長,我想要掩飾,可心口的破洞越來越大,鮮血汩汩匯成河流沖刷麻木的軀體,尖銳的碎片刺進深處。「為···為什麼?」我睜大眼睛,固執而絕望。
「弗洛夏···」索菲亞不忍地嘆息,看上去她承受著難以訴說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