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慮得怎麼樣?」弗拉基米爾快速地說出這句話,他用談論天氣的口吻,隨意地提起來。
所以我下意識以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話題,「什麼?」我還沒從聖尼亞學院那裡收回注意力,我轉頭看向弗拉基米爾,他的臉凝固了一瞬,隨即混入了危險的氣息。
嗅覺靈敏過頭,我突然很想後退,因為弗拉基米爾明顯生氣了,我不想直面他的怒氣,特別是我根本一頭霧水。
「你忘了?」弗拉基米爾咧開嘴,他微微眯起眼睛,上翹的嘴角是嘲諷,也是威脅,如果不注意你會產生他在朝你笑的錯覺。
等等,等等!我在心底大叫,同時不經意地向後縮,可弗拉基米爾不給我躲閃的機會,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從車門邊緣拽到他身前。
他的臉陡然放大,白皙精緻的臉龐,和抿緊的嘴唇,他是吃了西瓜口味的蔻蔻諾斯糖嗎?色素讓他的雙唇被鮮艷地染紅了。對比強烈的顏色,造成另一種視覺衝擊,我反而更說不話來。
「嗯?」他的口氣變得低沉,我能感受到他呼吸,挑逗我顫動的睫毛,他將壓力一點點轉移,我被他的氣勢壓倒,靜默的,壓抑的,我感覺心臟要爆炸了。
血液衝上臉頰,我的血管都被撐開了,我迫切的需要思考,但事實是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我艱難地低下頭,躲開弗拉基米爾令人缺氧的臉,和那雙能吞沒理智的雙眼,距離太近,我的頭頂擦過他的下顎,「我沒忘······」我緊張地吞咽著,不知道為什麼吞咽口水的聲音異常的大,幾乎是響亮的程度,我感到臉上的熱度又增加幾分。
「你說過的······喜歡,這個,我沒忘。」總覺得告白是個曖昧的詞語,可喜歡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思來想去,還是把決定把埋在後院那棵高大雲杉樹下,當做不曾發生過的隱秘挖出來。
我可能猜對了,弗拉基米爾沒有繼續逼近,他的目光久久地落在我的臉頰,盤旋在半空中,用一種審視私人領地的傲慢,我察覺到他卸下力氣,於是迅速坐回去,他沒有完全鬆開手,我的手腕還被他捏在掌心。
「所以,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弗拉基米爾不給我休息的空隙,他低垂視線,指尖開始在我的手腕上滑動。
不怎麼樣,如果是誠實的說,我會這樣乾巴巴的回答,我的腦子裡只剩下思考過度冒白煙的中央處理器,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弗拉基米爾沒有他表面上這麼平靜,他嚴肅而慎重,有種很難覺察的急躁,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估計他會對我的答案暴跳如雷,我的心臟可沒法再承受一次,我感覺下次自己會從飛馳的去車上跳下去,滾進滿是雨水的森林。
就算是冒著骨折、癱瘓的風險,也總比眼睜睜地看著心臟爆炸來得好。我漫無目的發散,企圖減輕此時的困境帶來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