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我想要過一個溫暖的春假。」雖然這麼說,可阿納斯塔西婭顯然沒有抱多大期望,她充滿了不確定的惆悵。
「會天晴的。」我乾巴巴地安慰道。
好在阿納斯塔西婭不怎麼需要我蹩腳的慰藉,她拆開浴帽,潮濕光滑的長髮如同流動的絲綢披散下來。她不經意地撥弄幾下,舉手投足間,慵懶的姿態盡數顯現。
「我要逃離這裡的雨水。」她抬起深邃的眼眸,目光流轉,輕輕地說:「一會我要去聖彼得堡,安德和我約好了在那裡見面。」
——安德廖沙。
我的心臟不可抑制的緊縮——露出悲憫神色的安德廖沙,看著我慢慢下沉······我更緊密的蜷縮身體,阿納斯塔西婭無疑是幸福的,她語氣里躍躍欲試的期待我隔著電子屏幕都能感受到。
那只是一個蠢兮兮的夢——我告誡自己,別讓神經質的過度敏感毀掉一天的好心情。
湖水仿佛吞沒了我,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約會嗎?安德廖沙真是浪漫。」我扯出一個儘可能自然的微笑。
「嗯,他在這方面身經百戰,很難說不是天賦異稟。」阿納斯塔西婭像是沒有覺察出我的僵硬,她垂下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她眼底的情緒。
真的會有人不在意喜歡的人的過去嗎?也許會有,但阿納斯塔西婭不是,她想要灑脫裝作不在意,可不甘心的滋味壓在心底,某種落寞和憂傷,還殘留在低垂的眉眼間,彆扭的遮掩著。
我連拙劣的安慰都說不出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總不能和她一起諷刺安德廖沙,那種可以對他的過去指手畫腳的立場,我不具備。
我看到阿納斯塔西婭接過畫面外一隻手遞來的番茄汁,酸甜可口的蔬菜汁讓她很快把關於安德廖沙的話題丟到一邊:「哦,對了,我猜測你的急事已經處理好了。」她促狹地眨眨眼睛,「那我可以繼續猜測,一會你和殿下要出去約會,對嗎?」
一點也沒有猜測的不確定,阿納斯塔西婭語氣是言之鑿鑿的肯定,她調侃的視線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抓過抱枕,擱在膝蓋上,臉一半藏在後面。「原來你知道啊。」我悶悶地說,怪不得她昨天爽快地送我回家時,還不斷地給我加油打氣。
阿納斯塔西婭不置可否,她喝了大半杯番茄汁,嘴唇的紅更加鮮艷,濃郁的似乎可以擠出血:「安德說的沒錯,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難度太低了,猜對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她笑著,無奈地搖搖頭。
沒有給你們的人生增添足夠多樂趣,是我的失誤······個大頭鬼,下半張臉埋在枕頭裡,我只露出兩隻眼睛圓鼓鼓地睜著。
「好了,知道了,不會再開你的玩笑了。」阿納斯塔西婭舉單手投降,她看了眼窗外的方向,窗幔被風吹動留下了淺淡的陰影。
「服裝呢?準備好了嗎?」
說起這個,我正好有點煩惱——出門的機會變多了,我的時尚搭配已經無限趨同,很難再搞出什麼新花樣。如果不是去學院,每天的著裝會讓我憂愁得抓掉一把頭髮。
「不會是···制服?」阿納斯塔西婭露出像是鬼故事成真一樣驚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