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淺聲低念。
「兔姑娘是一隻很懶的兔子……」
初棠抱著錦被,狐疑瞟過去卻啞然。
程立雪指尖緊捏的那本書冊,封面的字眼,赫然是倒過來的。
初棠簡直無言以對。
書都拿反了。
看來是醉得不輕。
不過——
縱使醉酒至此,那人的嗓音依然平緩,也如常清越,凜冬雪水般,淺淺流淌過耳畔。
初棠躺在床上,在程立雪的睡前故事裡漸漸闔眼。
次日清晨。
「大黃。」
初棠從被窩裡鑽出腦袋,窸窸窣窣爬起,條件反射地喊出幾聲,他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出門:「大黃你去哪了?」
腳下猛然踏空。
眼前陡然一晃,天旋地轉間,初棠撲了下去。
「啊。」
痛悶聲落地。
清幽雅致的院落,十分陌生。
初棠恍惚回眸,盯著那本以為是平地的地方,不知怎的變成兩級樓梯。
方醒覺,此處乃丞相府而非東宮。
「嘶……」
小腿隱約傳來陣痛。
他席地而坐,捲起褲管,果然看到塊淤青。
所以昨夜為什麼要說自己摔到了!初棠懊悔咬牙,真是一語成讖!
咻的一聲尖銳聲。
似有利刃穿破空氣刺來。
初棠駭然回頭卻什麼也沒瞧見,倒是遠方的葉團涌動落下幾片枯葉。
只當是幻聽,便繼續低頭。
小心翼翼放下褲腿。
初棠半蹲半坐在地,未見背後幾道黑影閃進林子。
寒風四起,冷得徹骨,還裹挾幾絲不易察覺的潮而腥的氣味。
潛藏在另一角的人,顯然更訓練有素,蓄勢待發。
數根銀針連發。
卻「鐺鐺」兩聲被支玉笛輕擊。
刷刷原路折返。
那人驚恐與雙平靜的眼眸對視,隨後也不躲避,任由銀針刺破喉嚨。
他們是死士,任務一旦失敗便自盡。
初棠耳畔傳來點奇怪聲音。
他回頭,最先闖入眼帘的是一支質地通透的玉笛,詭異的卻是笛子一角竟是石的質地。
給人一種石化的錯覺。
初棠緩緩向上移動視線,熟悉的臉龐闖入視野,叫人無端僵滯兩分。
大白天也能撞鬼?
那人微笑道:「地上涼,快起來。」
好真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