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妖怪肯定沒有人類這麼複雜的想法,梨奈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繡著竹葉的真絲長裙貼體合身,長裙只到膝蓋,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看上去不像是循規蹈矩的巫女。
殺生丸背對著她的房間坐在廊檐邊,手握著清酒,屋門沒關,月光落在地上,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心情不錯。
神社內的霧氣繞不進殿內。
小紙人們端著酒盞為他斟酒。
淡淡的梅花香裹挾著酒香,在清冷的夜晚變得撩人起來,梨奈有了喝酒的念頭。
赤腳走去時,她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絨尾。
毛厚,暫時看不出斑禿。
還有救。
見她來絨尾興奮的抖了兩下。
剎那間,「大雪紛飛」。
簌簌而下的不是絨毛,是她的良心。
貫來溫和的眼眸瞪大,臉上浮現出心痛,梨奈捂著胸口,瞬間就懂了什麼叫心肌梗塞,內心十分沒有形象的喊著:別抖了,別抖了,真沒毛了!
「已經很晚了,還喝嗎?」故作鎮定的開口,喝酒也會掉毛吧?別喝了,別喝了,再喝真禿了。
她怕絨尾再抖,毛就全掉光了。
她曾見過別人家式神換毛,也沒有這麼誇張。
讓小紙人們取一疊乾貨,坐在了殺生丸身側,跟著一起喝起了酒。
既然不能勸動,那麼就加入其中,趕緊把酒喝了。
悶不做聲的喝了一會兒。
看到殺生丸喝酒的頻率低了下來,鬆口氣。
「要睡覺嗎?」她問,喝了酒語調略顯懶散。
她覺得,禿毛不應該喝酒,但她又不知道怎麼勸,畢竟她不能直接對殺生丸說:別喝了,再喝你的尾巴就徹底禿了。
惆悵。
端著酒盞,瀲灩細長的鳳眼垂落,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絨尾上,不動聲色的移開,清淡的應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她的問題。
有著煩心事的梨奈覺得自己這是「借酒消愁」
喝的半醉不醉,梨奈喝不下了,放棄治療般抱著絨尾躺在被褥間。
輕輕一薅就是一簇蒲公英。
雖然尾巴上的毛多,掉個幾撮毛看不出來,但這麼掉下去遲早會禿吧?
倒是坐在月光下的殺生丸滿臉平靜,絨尾上的落毛他自然知道。
這只是蛻變而已。
舊的絨毛褪去,新的絨毛長出,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