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侍郎這麼晚來找我,有話想說?」柴雪盡問。
以對方臉色來看,在他走後,戎棟恐怕在鍾離世那又吃虧了。
「送你到海雅部落,我會逗留五日,待事情了結再返京。」
「好,我知道了。」
一問一答又沒了話。
這實在不像戎棟的風格,往日總是爭鋒相對,恨不能嚴刑逼供問讓他親口承認和斯百沼有染,今夜怎麼了?
柴雪盡瞧著戎棟,字斟句酌道:「與鍾離世相處不愉快?」
戎棟臉色奇臭:「殿下還是多操心自己,抵達海雅部落後日子沒那麼好過。」
「我自會當心。」柴雪盡不緊不慢道,「就是好奇戎侍郎這麼晚找過來想叮囑什麼。」
說好聽點是叮囑,直白的就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出么蛾子。
戎棟冷笑:「我不知道你今晚和斯百沼同時消失是不是私下見面了,但你該清楚陛下讓我當送親使的真正原因。」
一旦發現他有不忠之心,格殺勿論。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柴雪盡也沒好臉色:「凡事講證據,奉勸戎侍郎少憑主觀臆想做事,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真若如此,你以為你還有好活?」戎棟問。
「好啊。」柴雪盡氣極反笑,「我倒要看看戎侍郎怎麼讓我死。」
戎棟盯著他因憤怒而染上飛霞的雙頰,片刻後甩袖就走:「我好言相勸你不領情,那你就好自為之。」
柴雪盡:「……」
不是,戎棟有病吧?
哪句話是好話,他壓根沒聽出來。
此時,門外響起元樂的呼聲:「醒酒湯來了,戎侍郎不喝啦?」
沒能等來戎棟的回聲,只聽匆忙裡夾著怒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殿下氣人的本事越來越好了。」元樂邊喝醒酒湯邊大膽揶揄道。
「有嗎?」柴雪盡往他手上的碗看,「難道戎侍郎生氣不是因為你先喝了他的湯?」
「哪有,我喝是因為他不理人。」元樂理直氣壯道,「那麼沒禮貌的人不配喝。」
柴雪盡抿著唇笑,沒被戎棟破壞心情,泡完腳讓元樂點燃薰香,便安然入睡。
至於風裡雨里有沒有那麼一個人沒能推開他的窗才不管呢。
這晚終究睡不踏實,夜半天降巨雷,聲響仿佛近在耳邊,吵醒了沉睡里的柴雪盡。
他迷迷糊糊睜眼,朦朧昏暗的燈光里,隱約有道高大身影籠罩在眼前,遮去了明朗,徒留下無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