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這句話在,瓦達爾歡天喜地收下了, 大眼睛眨巴眨巴許諾:「殿下放心, 我一定好好教, 爭取讓殿下早日對答如流。」
柴雪盡啞然失笑:「好,那我先謝過小先生了。」
「不用謝, 殿下留步,我先走了。」瓦達爾對上戎棟冰冷的模樣,立即收了笑容,瑟縮著跑了。
廳內靜悄悄的。
柴雪盡恢復淡然,翻著桌上的東夷啟蒙文,沒理會站到面前的戎棟,仿佛早間闖人房間抱著個果盤被攆出來的不是他。
他待得住,自是有人熬不住了。
這座城堡現如今里外被送親護衛隊包圍,算是個能說話的地兒。
即便如此,戎棟還是不著痕跡看了一圈,毫無異樣後低聲道:「有點不對。」
柴雪盡撩起眼皮子看不安的戎棟,無聲示意對方繼續。
「原計劃是在永春郡落停留一晚,於第二日午後啟程海雅。」戎棟神色凝重,「方才我在馬廄看見阿札布祿帶著人匆匆往城門口去,說要協助敖克勒戒嚴。」
除非永春郡城內有異動,否則日常巡護用不了兩員大將。
在戎棟看來這是個不同尋常的訊號,而柴雪盡知道這是斯百沼要動手的前兆之一。
他頗有深意地又看了眼身處危險不自知的戎棟,一副吃瓜語氣:「可能城內混進不該來的人。」
然後戎棟的神情變了,目光銳利地看著他:「你知道什麼?」
這意有所指的語氣簡直明晃晃的在說有奸細混了進來。
柴雪盡支起胳膊撐著臉,打量著脫口而出闖完禍神情緊繃的戎棟,似玩弄獵物的貓兒遊刃有餘道:「戎大人,露餡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戎棟咬著字警告他,「你該祈禱午後能順利啟程。」
「那如果不能呢?」柴雪盡問,「戎大人要把過錯歸到我身上嗎?」
戎棟沒說話,往日冷靜的面孔上難得多了急躁:「柴雪盡,到海雅完婚是迫在眉睫的要事。」
東夷狼王不是善人,行程拖拉難免會有心不誠的歧義在,容易節外生枝。
不知情的人聽了只會覺得東夷欺人太甚,路途遙遠,有些耽誤在所難免。
柴雪盡卻清楚這恐怕是因為潛伏在斯山啟身旁的奸細暴露,再不抓緊,讓斯山啟順藤摸瓜一網打盡,承昌帝的如意算盤得落空了。
「忘了說,在戎大人餵馬的時候,鍾離世派人來說,去往海雅的路遭遇山崩被堵了,加上雨天惡劣,近日不好趕路,請我等在此小住,待雨停天晴,山路清掃出來再動身。」
「那要等多久?」
「不知道。」柴雪盡看戎棟確實著急,忍住幸災樂禍,給出建議,「戎大人可以去向鍾離世求證,他大抵很樂意解答。」
話是這麼說,他眼裡的情緒藏得不夠嚴實,讓戎棟看了個正著。
糟了,柴雪盡暗叫,被看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