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柯,」時棲打斷,「提他幹嘛。」
兩人說話的一瞬間,酒吧的燈光一瞬間暗了下來,僅餘台上的一台頂燈。
酒吧的熱場演出已經開始了。
鼓手敲響第一個音,地面和耳廓跟著震動,一道性感的,穿透力極強的男聲圍攏而來——
「愛人吶,請予我重逢」
「怎麼樣,帥吧,」人群瞬間被點燃,葉瀟得意地一揚下巴,「是不是很對你的胃口。」
時棲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這是他遇到目標時慣常的觀察姿態。
「我怎麼覺得你這個視線看的不是主唱啊,」葉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這是……」
是角落的鼓手。
那人帶了副鷹隼面具,兩隻黑色翎羽綴在眼角,藏藍色的皮衣隨著動作起落開合。時棲其實算個半個手控——
鼓手握著鼓棒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節微曲,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凸起,兼具力量與藝術的美感,身體微弓,汗水順著他的下巴落下來。
雖然全場都在為主唱歡呼,可時棲聽得出來,樂隊真正的核心其實是在鼓手——不管主唱如何即興飄飛,鼓聲永遠能穩穩地卡在點上拖住他,不搶眼也不爭先,好似藏在海浪下的暗礁,將自己完美地嵌進了主唱與吉他貝斯之間。
鼓聲震動著耳廓,時棲感覺到自己寂了半個月的心臟又開始沸騰了。
他端著酒杯靠在吧檯,低頭打開了自己另一個置頂備忘錄——「類型合集」
合集下全是時棲已經嘗試追求過的類型,從紈絝二代,風流機長,健身教練和娛樂明星……包含各個行業的各個領域。
時棲喜歡新鮮感,而且他似乎從出生就有一種獨特的能力,太會察言觀色和揣測人心,讓時棲清楚的知道應該對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招式。
他試圖從他們身上尋找一個類似於愛的虛無感覺。
只可惜他的新鮮感去得也太快來得太快。比如現在——
時棲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鼓手那張帶著面具的臉,抬手在備忘錄的最後一行敲下——「腹黑禁慾」。
這個類型的,他今年還沒有遇到過。
「托盤借我用一下!」
還好今天為了裝清純學生穿得簡單,現在裝個侍應生也剛剛好,時棲在短短一瞬間改變了自己的著裝——刻意將扣子解了兩顆,原本蓋在額頭上的劉海向上一抓。
在樂曲結束之時,端著兩杯酒繞到了後台。
「愛人吶,請予我一場夢」
尾聲將至,周圍開始變得安靜,燈光由藍白換成曖昧的紫,密集的鼓點好似敲在心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