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還有點疼,可是黎煬並沒有在意,老師一走,他便將被人踩過許多次的書包打開,手指摸索了半天,卻只摸到破爛的畫紙邊角。
裡面的畫已經因為過分拉扯而破碎不堪。
黎煬垂下眼睛,將它重新塞回了書包里。
他戴上耳機,又聽了一遍。
聊天記錄停留在自己的問題。
時棲依舊沒有回覆。
黎煬靠著牆壁,聽到老師有些憤怒的聲音:「時棲!上課玩遊戲,出去站著!」
原來不是沒看手機啊。
黎煬想。
班級里傳來課桌碰撞的聲音,時棲滿不在乎地走出門,見到正靠牆站著的黎煬,似乎有些訝異。
「你……那個李什麼來著……」
時棲聲音很慢,似乎思考黎煬的名字是件很費力的事情,於是他乾脆放棄了,只是將一把車鑰匙扔進黎煬的懷裡:「陪我跑一圈,門口那輛拉法送你,好不好?」
對他們來說,一袋包子和一輛拉法,好像都是可以隨意扔掉的東西。
至於那個對象……似乎並不重要。
鑰匙的尖頭砸到黎煬的傷口,他疼得皺了下眉。
「那你知道他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好弟弟嗎?」
其實如果那時候黎煬能看見,他就應該望到時棲通紅的眼眶。
如果那時候黎煬沒有那麼自卑與敏感,他就應該先問一句去哪裡。
如果那時候如果他們再熟悉一點,他就應該知道,時棲那時候剛被時臣嶼改了志願。
而那輛拉法,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補償。
可是黎煬並沒有。
他並沒有現在的聰明、漂亮、會講話。
他們相逢在都太年少的時候,鑰匙掉落到地上,兩個人都沒有再看。
黎煬只是說:「我不姓李。」
時棲輕輕地笑了一下。
大概是覺得他實在是很可笑。
腳步聲越來越遠,時棲笑著離開了這裡。
那輛拉法最後被時家的司機開回了家。
時棲沒有再來過訓練營。
一直到明雅國際的那場沸沸揚揚的成人禮之前。
黎煬再也沒有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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