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一個機會。容璧沉靜了下來,很快將剩下的人看完,寶函宮原本地處偏僻,如今又被侍衛把守不允許隨意進出,太子相當於就是被軟禁了起來,她需要取信於太子,太子如果真的在她身上,那麼對太子也有好處。
她需要取信於太子和公主,小宮女容碧的性命如今只能和這兩位失勢的貴人綁在了一起,她無路可退,只能險中求生。
寶函宮裡如今只剩下了二十六個人,還大多數是粗使的內侍和宮人,這對於一國太子來說,的確太寒酸了,但對於容璧來說,二十六個人伺候太子一個人而已,這簡直是太輕鬆了。
她在宮裡這麼多年,自然了解各處的職司,不多時已將這二十六人分成了三班,白天一班,晚上一班,每日一輪,三日就有人輪到一次晚班,晚班可休一個白日。內外職司,打掃粗使的,洗衣針線的,廚房和燒水的,看守燭火和巡查的,都細細分了,每個人名下都有職司。
為免露餡,她自己寫了一張後,卻沒有拿給嚴信,而是叫了嚴信過來,又口述了一回,讓嚴信寫好,下去分派,而且為了嘉獎留下來的宮人內侍,每人都賞了一串錢,雖說只是區區一百文,但這也是對他們忠心為主的賞賜。
奴僕們辛苦是應當的,但若是這辛苦和這忠心被主子看到了,那意義又不一樣了,他們會覺得自己留下來,忠心可嘉,主子看到了,認可了,哪怕他們只是因為沒有門路,離不開而已,至少也有了一種優越感,自己是忠僕。
嚴信接著太子的口述寫完這三班的輪班安排,已經心服口服,他從前只以為太子讀的是聖賢書,學的是治國本事,萬萬沒想到原來貴人隨手安排理事,也能如此周到體貼,這一分派,又是太子親自吩咐安排,之前離開的人留下的缺,這下全都安排好了,而且每一項差使都能具體到人,誰都推脫不了,休息安排得也妥當,竟像是所有差使都一直在太子眼裡一般看著,一想到平日自己的所作所為極有可能都被太子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不由微微畏懼,不敢再有懈怠。
只是有些遺憾的是,太子身邊伺候的貼身宮人,這麼一來幾乎一個都沒有了,他謹慎地提醒了太子一番,容璧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這個時候,身邊人少一些更好。」
嚴信心中凜然,再次對太子殿下心服口服,連忙領了手令下去,立刻就安排妥當了,順便還將修整廚房的差使安排了一番。
下午容璧親自去看著廚房灶台修整好,親自指點了一輪哪裡做大灶,燒水燉湯高湯用的,這個是一天都要保持著有火在,需要個人一直盯著火的,另外小灶哪個是現炒熱菜,這需要極好的通風口,能夠燒起很熱的火,快炒出最好吃的菜,哪個是做蒸菜的灶台,她細細指點了一番。
御膳房那邊派人送來了食材,順便還送來了一套全新的廚具,說是唐喜公公交代的。
容璧心裡滿意,在剩下的宮人裡頭點了三個人負責廚房總管,其中一位內侍叫蔡凡的,之前在御膳房當差過,便命他負責三餐,不必負責旁的差使,手下跟了兩個燒火的內侍和一個負責燒水洗菜打雜的宮人。
當晚就指點著那蔡凡做了道魚羹,肉丁果子醬,豬肚雞子湯好幾樣菜來嘗了,總算把太子那嬌嫩的胃給撫慰好了。
到了晚間,她自己收拾著上了床,入睡的時候心裡有了預感。
果然等她入睡後迷迷糊糊再醒過來,人已經在驛站里,和其他幾個侍女在一起,她們很早就要起身後立刻就要去服侍公主,她已經身在弋陽公主出嫁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