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恕己掃了她們一眼,語氣森然:「這取決於你們做什麼,最好什麼都別做,出征在即,孤實在太忙了,若是你們礙事,孤不介意一了百了省麻煩。」
郭恕己沒有繼續再說什麼,大步走了出去,元鈞鬆開了弋陽公主的手追了出去,銀白色的月色下,院子裡冷冷清清。春日早已過去,夏日已到,但廣平城的夜仍然帶著涼意。
元鈞在院子裡叫住了郭恕己:「王爺。」
郭恕己轉頭看了他一眼:「容女官有什麼事?」
元鈞道:「王爺,請相信公主,不要做出後悔莫及之事,此外,如今靖北危如懸卵,將軍冒險揮師征北犀,是否是覺得再拖延下去,北犀坐大,你再也沒有辦法對抗朝廷?其實還有一條路,王爺可嘗試走一走的。」
郭恕己看到月下少女,冷如霜雪,卻眉眼堅毅,這些日子胸中的煩悶幾乎滿溢出來,冷聲問道:「哪一條路子?難道你家公主,會反了她的父皇?」
元鈞冷聲道:「有何不可!」當知道長姐被生父送入如此險局,他胸口中的那點大逆不道的想法,越來越鮮明,如今在這個少女的身軀里,他仿佛也忘卻了那些三綱五常,血脈人倫,君臣父子,那點炭火越來越亮,他聽到自己吐出欺君罔上沒人倫的話:「無道之君,失德之父,反了又如何?」
郭恕己微微抬起眉毛,十分意外,元鈞道:「太子公主,願與靖北王聯手。」
郭恕己笑了聲:「他們姐弟能有什麼籌碼?一個被皇帝關著,另外一個被孤王著,本就一無所有,以小博大,你倒敢想。」
元鈞面容冷毅:「王爺,你會看到我們的價值的。」
郭恕己卻逼問他道:「孤問你,若合作奪下天下,那至尊之位,是太子坐,還是孤坐?」
元鈞毫不猶豫道:「有德者居之,王爺想做,那便讓與王爺。但,屆時公主若想要帶著孩子離開,王爺不可阻攔。」
郭恕己哈哈一聲長笑,原本那胸口的煩悶竟然被眼前少女之語逗得為之鬆散了些:「你倒替你家主子慷慨,可惜太子和公主,你代表不了,只好哄哄孩子罷了。不過……」
郭恕己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我知道你精於射,擅御馬,熟悉軍陣,之前以為你是公主教的,但前些日子打探了下,原來你兄長容毅,在軍中也是一把好手,力能扛鼎,勇毅過人,你們兩兄妹,如若能為我所用,領軍作戰,那公主那邊,我會容她生下孩子。」
元鈞卻遲疑了,無論是容毅,還是這具身軀,都不能算是自己的身體。但若是不應,之前那些豪言壯語,甚至連讓出天下這樣的話,都仿佛變成了一場孩子的笑話。靖北王出征在即,自然確實缺人手,而如今他們姐弟無權無勢,說什麼讓天下,也確實只能當笑話,真有那一日,就算自己不想,恐怕眼前這位也要斬草除根殺了太子元鈞。
郭恕己看著她臉色笑了,戲謔道:「怎麼?你的價值就是張嘴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