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道:「或者,我請二嫂過來主持下?」他有些遺憾:「可惜大姐姐不在,不然她若舉辦花會,那必定是最熱鬧的。」
元亦雪道:「二嫂畢竟是遠道而來,我到時候下個帖子邀請她吧,再邀些京里世族的閨秀,到時候一起聯詩,也是一樁雅事,您說好不好?」
元涯自然是心中暗自遺憾,既然是嫡公主和名門閨秀也來,那就不好再請太過分的歌姬舞女了,但有公主參加文會,也算是個雅事,他聞弦歌而知雅意:「可是妹妹看上了哪家才子?可要哥哥替你把把關打聽打聽?」
元亦雪正等著他這句話,當下也不羞澀,大大方方道:「我心悅鄭探花,還請三哥玉成。」
元涯想了下忍不住笑:「原來妹妹心儀鄭探花?也難怪了,此人確實風流出眾,也是京里得意快婿的大熱門了,我還想不知哪家閨秀能角逐到,若是妹妹有意,那別人如何和妹妹爭呢。」
元亦雪不由心下也帶了些喜悅,之前在母后那裡涼了的心又回暖了些,心道果然還得自己爭取,母后和二哥眼裡只有權勢,這良人還得知情達意,權勢也不過是給兄弟墊腳,自己本來就是天之驕女,父親是皇帝,不管誰當皇帝,自己都是妹妹,大面上總不會差了去。良人好不好卻是冷暖自知。
她當下對這個一貫荒唐的哥哥也多了些好感,心道說不定如今最正常,會為她打算打算的還是這個無心皇位的三哥,連忙笑道:「還是三哥體貼,如此,此事就全靠三哥牽線了。我遲些便給哥哥送一千兩銀子過來,就當此次備辦宴會,我也出個份子。」
元涯難得見到心高氣傲的妹妹對自己這般低聲下氣,心下大暢,連忙道:「哪裡就用妹妹出銀子呢?這小花費,都在哥哥身上,難得妹妹今日出宮,我記得我門下清客有個正和鄭長淵是同鄉,不如讓他替你打聽打聽些備細。」
元亦雪一聽也興致起了:「不如哥哥如今就喚了他來,你替我問問他,我在旁邊聽著。」
元涯也樂得趨奉這個妹妹,連忙命人傳了來,這是個姓李的清客,中了秀才後屢試不第,遊學在京中,為著吃喝玩樂上頗有一手,便投了三皇子門下,也過得自在。
聽說皇子召喚,這李秀才豈有不竭力奉承的,進了花廳,卻不知屏風後另有貴人,只先行了禮,見三皇子問道:「聽說李先生與鄭先生同鄉,可知道鄭先生原配妻子的情況?鄭探花和原配妻子可恩愛?如今卻是有好友相托,有貴女想要結親,想旁敲側擊打聽底里。」
那李先生笑道:「也難怪三皇子看上鄭探花,確實人物風流,才貌雙全,又是家裡巨富。這事三皇子問小的,是最妥當不過了。若是和旁人打聽,旁人是說不明白的。我也是和鄭探花同鄉,又和他家裡有些拐彎親戚,這才知道底里。」
「這鄭家乃是海商巨富,族裡也是龐然大物,拐彎有十幾房親戚。他原配是探花母親那一頭的表妹,自幼定了親。然而聽說身子不大好,心思細,鄭探花又是個難得讀書好的,在外遊學時間難免多了些,陪妻子就少了些。那原配妻子聽說是不太適應鄭家這大家族生活,和妯娌姊妹處得都不好,心思又重,身子單柔還要勉強著當家,纏綿病榻,沒幾年便沒了,竟連孩子都沒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