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彎彎的,剛起床的頭毛已經順下來了,一種透著淺棕色的黑,任克明往他面前放筷子時看了一眼,面色沒動地抬手揉了把。
黎昌依舊傻笑。
他的視線追隨著任克明坐下,等對方在對面坐下來之後,他忙開口問:「所以,任慶是去義大利了?」
任克明嗯了一聲。
黎昌繼續問:「他去找他的義大利同學了?」
任克明依舊說嗯。
黎昌:「那個同學是個男的?」
任克明:「嗯。」
黎昌哈哈兩聲:
「他是彎的!」
任克明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那眼神的意思是:說得好像你不是彎的一樣。
「不是,我覺得你爸得去廟裡問問了。」黎昌沒管他,兀自說:「他那麼想抱個孫子孫女的,結果倆兒子都沒這功能,這可是大事啊……誒,任克明。」
任克明聞聲抬眸看他,只見黎昌的表情漸趨嚴肅。
等了兩秒,只聽他神神秘秘地說:
「你們老任家,香火斷了!」
任克明:「……」
他盯著笑開花的黎昌看了幾秒,然後什麼也沒說,只給他夾了筷子菜。
黎昌犯這麼次嘴賤,感覺被任家人來回騙的仇都散完一半了。
反正自己說的都是事實,任克明也沒生氣,他於是神清氣爽的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然而菜剛夾起來,卻聽任克明說:
「早斷了。」
黎昌抬頭:「啊?」
「任家的香火。」任克明一臉淡然地說:「你看我長得像任家人嗎?」
黎昌:「……?」
不像。
任克明繼續:「你再看任慶長得像任家人嗎?」
也……不像。
黎昌:「……」
我去?!
……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
「我被任家認下的時候,沒有做親子鑑定。」任克明慢悠悠說:「據我所知,任慶也沒有。」
黎昌眼睛睜得比剛得知自己穿越那天還要大。
「……什麼意思?」他問。
任克明答:「字面意思。」
黎昌張著嘴好幾秒。
再回過神來,他覺得世界崩塌了。
他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之前見到的那個禿頭大肚小老頭,莫名覺得一片綠光在那顆光禿禿的腦袋上升起。
不是,自己之前還在罵任臨只生不養……誰知道人家認了兩個孩子,竟然個個都不是自己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