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辛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應了聲「好」。
「爹……」宋義清醒過來。
大夫人一下子撲了過來:「義兒!」
宋義又喊了聲:「娘……」
「我是不是要不行了?」此時,宋義的目光清晰,聲音正常,看起來仿佛就是前一日風雅的月橋公子。
大夫人哭著說:「不會的,你肯定能好的。」
「娘,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說著,宋義就要坐起來,大夫人急忙扶他,在他背後塞上靠枕。
宋義坐起來,這才看到陸容辛和紀無鋒二人。仿佛聽不到身旁大夫人的言語一般,他的目光凝聚在紀無鋒身上。
宋義說:「爹,娘,剛剛來了位道……」
宋俊波捂住了宋義的嘴,搖搖頭,不讓他再說話。
宋義眼中的疑惑轉為了震驚,隨後又歸於平靜。他讓宋俊波鬆開了手,說:「我想和陸神醫還有劉大俠單獨說兩句話。」
「這……」大夫人猶豫。
宋俊波嘆了口氣,說:「好,我們稍後進來。」
屋內很快便沒了旁人。
宋義盯著紀無鋒說:「劉大俠,不論你與我那位故人是什麼關係,有件事我都要告訴你。」
紀無鋒面色如常:「什麼事?」
「我是家中幼子,自幼備受寵愛,以為天底下便是我最厲害。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那位故人,不論是家室、地位,還是相貌、學問、武功,他都比我優秀,我真的好嫉妒他。」
陽光透過窗扉照射進來,宋義的臉被照亮,顯得乾淨又澄澈。
「所以呢?」紀無鋒的表情隱藏在陰影中。
「沒有人想永遠都做一個影子。」宋義面色平靜,「機緣巧合,我得到了江湖上已經消失的奇蠱『閻王錄』,我當時猶豫了好久,反反覆覆,終於有一個天賜的機會擺在了我面前——他受了重傷,就要死了。但我怕他活下來,我想他徹底消失,我就把這蠱給他種下了。」
陸容辛忍不住就要給他一拳,但紀無鋒攔住了他。
紀無鋒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本該死了,你那蠱反而抵住了他身體裡的毒性,讓他留了一口氣,苟延殘喘著活了下來。」
宋義笑了起來:「果然,你就是紀無鋒,真是好久不見了。」
紀無鋒向前一步,直面宋義:「是啊,好久不見,但我想,這也是咱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宋義看看陸容辛,又看看紀無鋒:「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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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無鋒也笑了:「你的確應當恭喜我,不如把禮錢也提前出了吧,我怕你活不到我們成婚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