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是千蠃宗,是一個傳承蠱術的門派,所以,當一行人終於到了掛著巨大牛頭骨的吊腳樓前時,鍾震波已經滿面菜色。
烏布米拉恭敬地同宗主的侍女通報了來訪之事,等了片刻,便在侍女帶領下上了樓。
「歡迎。」柔和的光線下,宗主納娑溫柔笑著,請大家落座。她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頭髮編成一條粗粗的辮子,並未扎頭巾,額間繪了精美的花紋,「我們宗門很少來外人,不知幾位前來是有何事?」
紀無鋒起身抱拳道:「我們此行本是為求噬蝶蠱蟲的解法,但……」
宗主納娑有些詫異:「噬蝶蠱蟲?你們說的是閻王錄嗎?」
「正是。」
「是誰中了此蠱?」
紀無鋒捲起袖子,露出尚存黑紋的左臂:「是我。」
烏布米拉抽了口氣:「你中了閻王錄竟然還活著?!」
然後她就被小曲瞪了一眼:「不許質疑主子的醫術。」
納娑仔細檢查了紀無鋒的左臂,皺眉道:「的確是噬蝶幼蟲,而且已經在發育了。但不應該啊,二十年前噬蝶就被撲滅了,看你的年紀,除非幼時中蠱……」
「這是我們的另一個目的,稍後再與您說。」紀無鋒說,「我們途徑澧源縣,那裡正在強征百姓修建千月塔,但有不少人暴斃而亡,有人說是山神的詛咒,但我們發現,造成人們陸續死亡的,其實是深埋地下的噬蝶卵。」
納娑臉色一變:「地下有噬蝶卵?」
烏布米拉點頭:「是真的,宗主,我去查看過,現在還有很多人在發熱昏迷,身上還起了黑斑。」她把工地上的情況詳細敘述了一遍,同時也說明了自己被抓走幹活才長期沒能回到宗門的情況。
納娑摸了摸烏布米拉的頭髮,神色疲憊:「沒想到,僅僅半年未開宗門,山下就發生了這種事。」
陸容辛問:「為何縣裡會有這麼多埋在地下的噬蝶卵呢?」
納娑嘆氣道:「不瞞諸位,這應該是我宗逆徒所做。」
烏布米拉大吃一驚:「我們宗門裡有逆徒?」
「你年紀小,自然不知。」納娑深吸一口氣,說,「二十年前,噬蝶泛濫,人人自危,那些年裡我們盡力撲殺,每年巡山,防止噬蝶再起。恰好煬和宮的道士來這裡宣揚宗法經文,就幫助我們一起徹底滅殺了此物。但其實,噬蝶是人為培育出來的。」
幾人都提起了精神。
「我有個師弟沉迷於馴養蝴蝶,他將幾種蝶類互相□□,最終產生了噬蝶,又給噬蝶飼餵蠱藥,命名『閻王錄』。但沒想到,噬蝶生存力極強,還以人為繭,造成門內弟子慘死,噬蝶也失去控制,最終在南域泛濫。當年我們確已消滅了所有噬蝶,如果還能有所殘留,必是他所為。」
「而就在半年前,這個逆徒又出現在附近,意圖偷盜宗內秘藥。我們關了宗門,四處搜捕他,但他神出鬼沒,到現在都還沒抓到。」納娑搖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