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擾了睡眠的人氣得推窗大喊:「讓不讓人睡……嗯?」
這人揉了揉眼,透過煙塵,看到三匹馬飛馳而去,中間的那匹馬上,背影格外眼熟:「老婆子,剛才過去那個是不是陸神醫?」
「什麼?陸神醫才回來就又走了嗎!他不在,咱們這早點鋪子又要沒生意了啊!」
***
京城一夜未眠。
天光微亮時,皇宮方向的混亂聲音終於漸漸低了下來。
紀無鋒、萬第榮、張應慈三人同坐一屋,桌上茶水早就涼透了。
昨夜巨響之後,少年就不知所措地敲響了房門。
萬第榮神色疲憊:「太子逝去這才幾天?皇帝病重,人心不齊,只怕風雨飄搖,動我大齊根基。」
張應慈問:「老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萬第榮:「先等,如今惠合公主既無法入宮,那便等先這一輪過去再說。」
見張應慈神態疲憊,紀無鋒笑了笑:「不論發生什麼,都得有足夠的精力去應對,應慈,你熬了一夜,不如先去休息,今日咱們怕是出不了陳府了。」
張應慈看著紀無鋒的笑容一陣恍惚,仿佛又看到在北域時,劉先生為自己開蒙的樣子——他還是不太能把劉八里與紀無鋒合為一人。
「是啊,都先去休息吧,今日大概率要戒嚴,不能回家了。」萬第榮伸了伸胳膊,「老胳膊老腿了,熬不動了,我也要休息休息,等下也好有精神。」
紀無鋒、張應慈離開萬第榮的房間,給他闔上了門。
「先、先生。」張應慈磕巴著叫了一聲。
紀無鋒拍了拍張應慈的肩:「去睡吧,別怕。」
曦光透涼,紀無鋒脊背挺拔,手指溫熱,沒有厚厚的棉衣包裹,滿是朝氣。
張應慈看著他,突然鼻尖一酸:「先生,您現在這樣真好。」
紀無鋒笑得眼都彎了,胡嚕了一把張應慈的頭:「臭小子。」
看著張應慈回了房,紀無鋒本也打算回屋小憩一下,就見一名侍女走來,衝著他福了一福:「紀大俠。」
紀無鋒回了一禮。
侍女:「我家表公子請您一敘。」
來到偏廳,就見桌上放著兩隻精緻的匣子,旁邊的李端玉已經一身俊逸的男子裝扮,精神十足。
紀無鋒打了招呼:「李公子,早,這麼精神可是要出門去?」
李端玉手中摺扇點了點匣子,避而不答:「紀大俠,你的酬勞我已準備好,你驗一驗?」
「哦,那當然好。」紀無鋒也不追問,打開匣子,其中一個是另外半幅青穹圖,另一個是一沓銀票。
取出青穹圖,紀無鋒看了看,問:「方便說說這是從何而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