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承認。」
縣令冷聲喝道:「那你還不知罪?」
死在她店裡兇手就是她,這是什麼邏輯?
江憶覺得荒唐至極,臉上仍是淒楚神色,匍匐在地:「民婦冤枉,請大人明鑑。他死在我店中,並不能說明他就是民婦殺的。」
「仵作,你來說。」縣令揮揮手。
「是,大人。縣民張耀德嘴唇、指甲烏黑,背部有放射狀黑色屍斑,系中毒而死的症狀。
經屬下查驗,張耀德後頸部插有一根繡花針,通體呈墨色,已確認淬有劇毒,是致死元兇無誤。」
「好,退下吧。」縣令轉向江憶,「江氏,張耀德死於淬毒繡花針,而你就是開繡坊的,又有何話可說?」
「這……」江憶聲音懦懦:「大人,這整個壽北縣裡,誰家沒有繡花針?您家有沒有?」
她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竟抽噎起來:「張夫人,您家有沒有?」
張夫人一身縞素,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用帕子捂著臉哭。聽江憶問到她,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哭聲擾耳,縣令臉上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吩咐道:「來人,將目擊證人帶上來!」
江憶擦著眼淚,餘光悄悄往旁邊瞟去,見刻薄臉和八字鬍都被押了上來,輕輕舒了一口氣。
「目擊證人,給本大人如實詳述案發經過。」
「是,大人。民婦姓方,是張老爺的妾室。」刻薄臉低著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昨日聽聞張老爺要與江氏私通,民婦擔心老爺安危,便決定過去看一看。
到現場時,發現江氏繡坊門窗緊閉,門內傳出掙扎打鬥的聲音以及劉管家的怒吼聲和哭聲,心知不妙,求路人幫我撞開大門,看到的就是、就是……」
她眼眶泛紅,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百姓們,尤其是女人們臉上都露出瞭然的神色。
她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怕自己妾室地位受到威脅,去捉姦嘛。
縣令點點頭,「你呢?」
八字鬍躬身:「是,大人。草民姓劉,是張府的管家。昨日午時,張老爺命我隨他去看望江氏。
與江氏寒暄一陣後,張老爺欲與她親熱,抱住了她。
她不從,猛烈掙扎,手滑過張老爺脖頸,便見張老爺突然捂住脖子,呼吸不暢。
草民為解救張老爺,出手擊倒了江氏,可惜老爺已經……哎……」
說著說著,他一個男人聲音也顫抖的無法控制。
縣令暗暗讚嘆,得此家僕,真是張老爺的幸事。
「好!」縣令撫掌,「江氏,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百姓聽的分明,這件事即使真是小繡娘做的,也是因為不堪受辱,不得不為之。
霎時間,偌大的縣衙外嘆息聲此起彼伏,還夾雜著細細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