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有我在你身邊,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也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你。
「傷害?你覺得我會傷害瀾瀾?」柯逸森突然笑了。
他單手撐地,緩緩從地上爬起。哪怕他身上滿是塵土與落葉,氣質仍然溫和有禮。
「瀾瀾確實很不聽話,我也一直在想辦法讓他聽話。雖然沒起到什麼效果,但我永遠不可能傷害他。」柯逸森看向薄靜時,唇角挑起一抹笑,「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學長——」
「瀾瀾知道你們家有遺傳性精神病嗎?」
薄靜時面色微變,從容的冷麵寸寸崩裂,無法掩飾的慌亂從眉眼中溢出。他像被強撐自尊努力膨脹的氣球,對方不過輕輕一戳,他就泄了氣。
他慌亂地低頭,虞瀾也驚訝地仰起臉蛋,乾淨澄澈的眼底裝滿驚訝神色。
柯逸森很滿意他們的表情,精彩極了。他拖長聲音賣弄玄虛道:「——看來學長沒有告訴瀾瀾你啊。」
「也是。只是談個戀愛而已,怎麼可能把這種事告訴對方。像學長這樣的人,談戀愛只是玩玩而已吧?瀾瀾,你不要被他騙了……」
「夠了。」
一道軟聲打斷柯逸森單方面暢快的發言。
「可是瀾瀾……」
「我說夠了。」
抱著虞瀾的雙臂在顫抖,薄靜時甚至都不敢低頭去羽淅看虞瀾,生怕從中看到恐懼、嫌惡的神情。
他不如表面表現出來的那般冷靜,他的掌控欲很強,強到病態的程度。
情緒多疑反覆,精力過剩需要發泄……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很正常。
敏感的情緒再次開始作祟。
虞瀾會怎麼樣?和他分手嗎?
不,他們根本沒在一起過,哪來的分手呢?
他們本來就沒有在一起,他還在追虞瀾,虞瀾知道他有病之後,一定會害怕地遠離,不要他繼續追了。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哀求。不,不要,不要遠離他。
另一個聲音卻在告訴薄靜時,就算現在虞瀾沒有遠離他,以後還是會遠離的。
他像瘋了一樣情緒拉扯,自我貶低、自我懷疑,陷入一個反覆循環的負面陷阱。
耳邊的呼吸混亂,雙臂摟得很緊,虞瀾被抱在懷裡,被抱得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