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抬起眼,看見方立鈺雙手捧著酒瓶,在裡面塞了根吸管,一口一口斯文地吸著,一臉圍觀八卦現場的神采奕奕。
包廂里似乎更吵了,夏景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似乎想從滿桌的酒里拿一瓶,卻沒動。
然後,他突然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方立鈺:「啊?」
他沒想到夏景會主動接自己的話,愣了一下,才笑著說:「喜歡的那麼明顯,誰都看得出來吧。」
「很明顯嗎。」夏景聲音有點低,被淹沒在了震耳欲聾的跑調歌聲里。
沒一會,包廂門又被打開了,江子鯉很有禮貌地讓女孩先進,他們保持著規矩的社交禮儀,並沒有因為出去一趟就突然親密起來,也沒有刻意疏遠。
兩個人坐下以後,借著屏幕反射出的光,夏景似乎看到樓寧的眼眶有點紅。
江子鯉回到座位上,就兩口把自己的那杯酒喝完了,然後悶頭坐著,也沒和人多交談。
方立鈺眼睛瞅瞅他,又瞅瞅短暫消沉後重新振作起來的樓寧,目光里的好奇都快化為實質了,也沒好意思問。
沒一會,江子鯉就開始無風自動地晃,一會左右晃晃,一會前後晃晃,就跟沙發上有釘子扎他似的。
他像車載擺件似的晃了一陣,然後,直挺挺往夏景身上一倒!
夏景反應極快地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撐著,一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眾人紛紛看過來,嘲笑江子鯉酒量比一杯倒還差,說一口倒都是誇他了。
夏景一頓,感覺江子鯉接觸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像帶電似的,就聽見江子鯉貼在他耳邊輕聲說:「咱們走吧。」
他的嗓音像一片羽毛,掃的夏景差點把這貨直接丟下去,誰知一隻手不小心摸到了少年人單薄的腰線,念頭就忽悠一轉,繞了個彎。
他怎麼這麼瘦。
夏景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隻手輕輕揪了下,有些酸軟的疼,他頓了頓,把人半扶半抱地扛起來,說:「他醉了,我先領走了。」
說完,不等其他人嗷嗷叫著要「見栗子最後一面」,他已經打開包廂門,把江子鯉拖出了KTV。
冷風一吹,夏景的腦子才清醒了點,看著懷裡的累贅,說:「你還要賴多久?」
江子鯉從癱軟的姿態一躍而起,北方的天冷的早,他呵出口白氣,在蒙蒙的霧氣中笑:「謝啦,還是外面空氣流通,裡面坐著悶死我了。」
夏景毫不留情戳穿他:「悶只是因為空氣不流通?」
江子鯉一撇嘴:「當然,樓寧在,我也有點尷尬嘛,被人當面表白還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