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候人黑了不少。他前兩年被公司調到廣東那邊上班,沒幾天就入鄉隨俗穿起了二股筋和大褲衩,前後曬的十分均勻,全身上下就剩牙還是白的,一笑十分扎眼。
他指著手機對江子鯉說:「人和溫小銀有段時間天天吵,還鬧過分手,結果分分合合快十年多,還是沒逃過步入婚姻墳墓的命運。」
說完,他突然意識到這話在江子鯉面前說不好,猛地閉了嘴。
之前江子鯉和所有人斷了聯繫,焦候找不到他,過幾天後又問夏景,才得知他倆發生了啥事。
在焦候看來,這兩個人都是自己的好兄弟,雖然搞到一塊起初讓他覺得難以接受,但也沒覺得有什麼,朋友該吃吃該玩玩,誰和誰談了也沒啥影響。
但他倆分了,就在那次回校之後的幾天。
焦候記得自己當著江子鯉的面說過類似「同性戀有病」之類的字眼,一直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們。
後來二班的人都有了新的社交圈,大家共同話題少了,再沒有像以前那樣隨時99+的聊天記錄,焦候本質是一個很長情的人,只覺失落。
他趕忙轉移話題:「誒,這些年怎麼樣?」
「還行,」江子鯉說,「和朋友合夥四處瞎折騰。」
「這話說的,江總客氣了,」焦候嘿嘿一笑,開玩笑說,「以後哥們失業了,給你們公司當看門的成不?」
「給我們公司看門很苦的,每天不僅要負責接小姑娘們的外賣,還要接送我大哥的小侄子上下學。」江子鯉一挑眉。
焦候:「……聽起來你們公司很適合養老。」
「是啊,」江子鯉笑了一聲,「我賺錢就是為了養老嘛。」
焦候沒心沒肺地順口說:「還得攢老婆本。」
他們聊了很久,江子鯉想旁敲側擊打聽夏景的消息,焦候是個沒防備的,一套就全說了:「聽說他沒辜負當年誰都羨慕的腦子,還在搞學術,這兩年好像去了南邊,很久沒回來了吧。」
江子鯉一聽,知道他們之間或許斷斷續續還有聯繫,只有自己這邊才是真失聯。
所以……那個人看到他回撥過去的電話和發過去的微信,卻置之不理,是因為徹底放下了麼?
江子鯉垂著眼,焦候意識到自己又戳了人家傷心事,懊惱的不行,不敢再和他多說夏景的事,甚至連夏景新換了微信和手機號都忘了提。
吃完飯天氣還早,江子鯉和焦候在飯店門口分道揚鑣。他舉著手機掃了一眼時間,隨手叫了輛車。
司機等他上來,才操著口正宗的北城口音問:「去哪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