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塗咬牙的聲音響起,即使剛剛它呼痛的聲音毫不掩飾,可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它還是咬牙堅持著,半句話不說身上的傷痛,只是用全部的力氣試圖推開身前的哥哥,最後卻也只得了對方稍稍向後幾厘米的結果。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已經到達了強弩之末,血塗的呼吸逐漸虛弱了下來,連黑洞洞的雙眼都無力的閉上了。
看著懷裡模樣悽慘的弟弟,壞相清楚的明白,如果再不做出決斷,它馬上就要失去它親愛的弟弟了!
猛然間抬頭,這一次,壞相的眼底儘是孤注一擲的瘋狂,他猛地將手抬起,在身前的咒術師們瞬間警覺的擺好防禦的架勢之際,高高抬起的手忽然微微向後……
然後、用力一擲!
下一刻,一根細長狀的事物被它高高的拋起,眼前的眾人驚疑了一瞬間,站在最前方的七海本能的皺眉抬頭,在那一刻,那雙並未佩戴眼鏡的雙眼中的情緒清晰可見。
在看清那空中仿佛被放慢了數十倍速度的長條狀事物究竟是什麼之後,七海原本要正對身前突然發難的壞相和血塗兩兄弟的咒具忽然一反,他的瞳仁微縮,一股不詳的預感忽然襲上他的身後——!
而在幾人的身前,作為拋出兩面宿儺的一根手指的本人,壞相二話不說,一把將地面上灘成一片的弟弟血塗一把抱起,狼狽不堪的踉蹌向著遠處逃離!
它表情早已不再淡定,滿眼的怨恨和驚懼難以散去,抱著懷裡氣息微弱的血塗,它咬牙切齒的加速逃命。
——那枚宿儺手指,是【夏油傑】交給真人,真人又在出發前交到它的手上的。如今真人不知去向,加上之前入侵高專的計劃失敗,非但真人從高專帶出來的宿儺手指被詛咒師蛇二奪走,就連花御都被打的瀕死、甚至比之前和五條悟對抗的漏瑚還要悽慘。
到了這個地步,咒靈方手裡握著的宿儺手指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因此現在的每一根手指都彌足珍貴。
可這些東西……和我弟弟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上什麼啊!奔跑著的壞相面部扭曲,它咬牙切齒、不顧自己因為逃命和速度已經變得無比醜惡的嘴臉,死死的抱著手裡呢喃著的血塗,眼前似乎已經容納不下除了弟弟之外的其他任何事物。
那邊的壞相狼狽不堪的帶著血塗逃走了。
和發現空中的事物不同尋常而停下來沒能給壞相最後一擊的咒術師們不同,空氣中瀰漫著的黑沉氣息只是稍微一頓,就迅速在遠去的弱小咒靈和眼前的驟變中做出了選擇:
——在虎杖高高躍起,手即將觸碰到空中那朝著遠方丟過去的宿儺手指的那一刻。
黑沉的空氣意識到了什麼,詭異的無規則波動停了下來。
在以驚人的彈跳力高高躍起的少年掌心處,一張緩緩張開的血盆大口、正對著空中那即將落入「掌心」的乾枯手指!
如果此時站在這裡的蛇是葵,那麼憑她的性格,一定想不到這個好歹也是能和本體一戰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回事這樣一個苟且的陰險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