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之前和葵做搭檔時過於輕鬆了嗎,居然就連我都開始依賴於他人了。放在身側的拳頭猛地握緊,上面的鮮血不知主人,正因七海的動作而緩緩滾落,露出下方帶著傷疤的手背。
他在吉野複雜且憂慮的目光下站直了身體,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邊顯然在打量著虎杖、亦或者只是在觀察「宿儺容器」的脹相,面無表情的上前一步,胸口的血箭因為沒了咒力的支持,自然而然的變回了血液的模樣。
除卻七海胸口那個血洞之外,只從外表來看,似乎什麼都沒能留下。
可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卻讓前方的三個少年少女留下了不輕的傷:釘崎的半個肩膀此時都被鮮血浸透了——她早就被血箭刺穿了肩部,此時不過是在咬牙支撐著罷了;伏黑也同樣負傷,他的半張臉都是血塗的術式留下的鮮血,此時正在隨著咒力的逸散一點點蒸發消失。
虎杖的傷勢更為可怖,他的上半身幾乎已經被鮮血浸透,自己的血和脹相留下的術式混雜著,值得一提的是,即使虎杖從外表看來最可怖,可相比喘息都艱難的同期夥伴來說,他反倒是最像沒事人一樣站著的那一個。
因為只有虎杖自己和出手的脹相知道,此時的虎杖受的不過是皮外傷,甚至連妨礙到釘崎使用術式的傷到筋骨都不如。
「……」脹相微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眉眼帶上了幾分困惑,微微側眸看向了身邊「乖巧」站在身邊的弟弟血塗。
血塗很乖,但是每當自己即將對虎杖悠仁使用出殺招的時候,它總是會發出有幾分痛苦的低吟聲,連帶著身上共生的兩條巨蛇都微微躁動起來。
弟弟的痛呼讓脹相每次果斷的收手,可它還是會驚疑於血塗的反應。
是…那些怪蛇的原因?
自己最初也認為是真人古怪的緣故,無傷大雅。可是巨蛇的生長速度實在恐怖,現在已經占據了身體的大半,比真人的整個身體看起來都要大,那源頭的兩隻黑洞洞的眼睛此刻已經被撐大到人臉大小,連真人原本的頭顱位置幾乎都無法辨別了。
脹相不是沒有詢問過羂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因為最近羂索熱衷於關於八岐大蛇的術式,也了解過關於此時震動咒術界的葵和蛇二的事情,篤定的認為這是二人之一的術式的結果。
而這兩條糾纏著閉著眼睛的大蛇在羂索觀察過後,直言它們並不會直接將真人的身體吞噬殆盡,到現在的程度也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它們並不能獨立生存,如果不是擁有了更加稱心的宿主,它們並不會將已經看不出人樣來的真人徹底吃乾淨,也就意味著它們暫時會與血塗這個鳩占鵲巢的咒靈「和平」相處。
盯著身邊懵懵懂懂的站在身邊的血塗,脹相冷冽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軟化,轉過來的時候,又恢復了渾不在意的面無表情,眼底毫無波瀾,掃視著眼前用不了多久就會落敗的幾個人類咒術師,看著唯一難辦的宿儺容器。
……他原本是打著打暈後者帶到羂索那邊的念頭的,但是打他,血塗會感到不舒服。
脹相緩緩的眨了眨眼睛。
大概是因為,和血塗共生的這兩條蛇看上了虎杖悠仁的身體吧。脹相無感情卻篤定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