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隨安站在洗手台前,褲子倒是系好的,只是兩手保持著要洗手的姿勢,水龍頭卻並沒有打開。
譚清明觀察著邊隨安的狀態,上前擰開了水龍頭。
十幾分鐘過後,邊隨安垂下腦袋,像是受到外界的刺激,他把手放進水裡,細細搓了一會,拿了出來。
洗手間裡燈火通明,邊隨安沒有離開,而是直直盯著鏡子的人。
鏡子裡的邊隨安面無表情,臉頰瘦的凹陷下去,竹竿似的身形上掛著寬大的外套,外套是譚清明的。
譚清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不是該給邊隨安買些適合他的衣服,因為原來的那些全都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丟掉了還是賣掉了。
邊隨安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鏡子,黝黑的眼珠像是凝結而成的黑洞,要將一切吸入進去。
陪他站了一會,譚清明想將人帶出這裡,他剛剛碰到邊隨安肩膀,邊隨安竟緩緩回過頭來。
說實話,邊隨安的動作實在詭異,如果是個普通人站在這裡,可能早就被嚇的魂飛魄散了。
邊隨安不再看鏡子了,他直直盯著譚清明的眼睛,像要從這個身體穿透過去,觸摸譚清明的靈魂。
太久沒有說話,邊隨安像是忘了要怎麼出聲。
他張開嘴唇,極度沙啞的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寸寸嘣出氣音,連字節都是組裝而成的,艱難聯結在一起。
「子.....初......」
他說的艱難、說的痛苦、說的含糊不清,可譚清明還是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