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已經到達之前按下的樓層,太宰治一馬當先搶先出了電梯,仿佛電梯裡會有什麼令他窒息的元素一樣,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緊隨其後,開始無形的鬥爭,兩個人你擠我我擠你一同進了首領室。
森鷗外雙手撐著下巴,微妙地看著這兩個身形不穩跌跌撞撞進辦公室的少年。
中原中也扶著自己差點被擠掉的帽子,假裝自己沒有在首領面前干出這種幼稚事,而太宰治則光明正大地揉著自己被撞疼的胳膊吐槽對方。
森鷗外乾咳一聲,似提醒般,「太宰君。」
太宰治臉上的表情盡數收斂,他微微屈身,把畫放在了對方辦公桌上,「森先生,你要的畫我已經拿到了。」
森鷗外沒有立刻拿出來看,「青木君有跟你說這幅畫的名字嗎?」
「名字?」太宰治唇角微彎,他搖了搖頭,「他只說這幅畫裡的島嶼叫做常暗島。」
森鷗外指尖微動,臉上神色卻並未有所變化,「是嗎……說起來,青木是寫實派畫家?」
「嗯,大概是因為能夠更好的匹配異能吧,不過……畫終究是平面的,所以他說需要擁有者的想像力與印象填補空白。」太宰治說著話語一轉,雙手合十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如果森先生認為島的另一邊是橫濱,會不會真的出現這種情況?」
森鷗外聯想了一下那種情況,總覺得會很割裂,違和感了太重,他辦不到。
島的一邊是戰場一邊是繁華熱鬧的橫濱商業街什麼的,總覺得光是想一下大腦就頭痛欲裂了。
他從袋子裡拿出了那幅被保存完好精心配製了畫框的畫,畫面真實程度遠超想像,腦海深處的記憶一瞬間翻湧而出。
仿佛再次回到了他仍在軍隊當軍醫時的場景,炮火連天,悲鳴遍地。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幅畫已經活過來了,並且在按照他記憶中的模樣開始運轉。
太宰治正不動聲色地觀察對方的表情,可惜森鷗外情緒掩藏的極好,他什麼都沒能發現。
「太宰君。」森鷗外緩緩開口,聽不出情緒,「青木君見過這座島?」
「不,他說是聽了別人給他講的故事然後夢見的。」太宰治微微聳肩,旋即問道:「森先生認識這座島?」
「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森鷗外像是無奈般嘆了口氣,「天才這種存在真的是讓人心生羨慕呢,哪怕是聽見別人講的故事,也能夠夢見如此清晰又真實的畫面,甚至就連島嶼的形狀和細節都一模一樣,我差點要以為青木君真實去過了。」
雖然森鷗外語氣輕鬆像是在單純的有感而發,但他眼眸中卻沉澱出一片陰暗。
「形狀?」太宰治歪了歪頭,他看著在黑乎乎畫面中近乎跟大海和天空融為一體的島嶼,曖昧不清的筆觸讓島嶼的邊緣可以定在任何一點上,「森先生能看出形狀嗎?我看見的輪廓很模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