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從被困在倫敦後所發生的怪異事就已經足夠多了,相比之下區區一場雨也算不了什麼。
話雖如此,伴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心底還是發酵出了一股異常的感覺。
似乎有些太和平了。
這並不是指沒有紛爭的和平,而是指即使爆發正面交鋒,哪怕動了武器與異能也沒有任何死亡的和平。
甚至有人專門為了這一點去進行確認,最後的結果讓他們都不由得感到一股源自生理上的恐懼。
——如果遭遇不致命的攻擊,那麼傷痕會仍舊存在於那人身上;而一旦遭遇致命攻擊,那麼一切傷痕都會被抹消,展現出來的模樣跟健康狀態完全一致;更細緻來說,如果遭遇的攻擊讓那人陷入了重傷,後續又沒有遭遇治療,那麼最後所展現出來的模樣也跟健康狀態完全一致。
看起來就像是死亡的概念被換算成了新生。
如果是正常環境下不會死亡自然是件好事,但在此刻處處充斥著詭譎的倫敦,他們誰都無法確認出去之後,死亡會不會毫無徵兆的降臨,收回他們享受生命的權利。
就像是一種另類的癮,也是僅針對於在這場紛爭中失去了性命之人的生存之癮。
如果想要活下去,他們只能永遠呆在這個地方。
……
驟雨不斷敲擊著玻璃窗,發出清脆的聲響,走廊外的暖色調燈光從門縫溢了進來,勾勒出雨水攀附在玻璃上匯聚在一起順應著重力不斷下墜的軌跡。
果戈里收回視線重新落回身側青年身上,後者臉龐一半掩藏在黑暗中,一半被微弱的餘光刻畫出輪廓,那雙漂亮的霧霾藍色眼眸已經閉起,輕微平穩的呼吸聲伴隨著時間越來越微弱。
直到近乎微不可聞,只留心臟仍舊維持著平緩跳動。
果戈里沒有選擇喊醒對方,他很清楚,正如這場給人帶來不詳預感的驟雨已經落下,這個世界也同步發生了異變,青木言作為這一切的主導者,自然不會繼續被束縛在沉重的軀殼中,他不可能再像昨晚那樣順利地喚醒對方了。
對方的靈魂可能化為這場雨,一同降臨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也有可能游弋在薄霧中,穿梭在眾人之間。
只不過讓果戈里有些奇怪的是——今晚他反而沒有看見昨晚那個死而復生找他算帳的屍體。
驟雨的到來仿佛為這座城市籠罩上了一層帷幕,模糊了一切。
走廊外的感應燈一直持續著亮起,門外一直有人來來去去,其中有酒店的侍從,也有隸屬於組織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