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難道他在對方心中原來比不過費奧多爾和太宰治嗎——
這個令人悲痛欲絕的結論還沒有完全說出口,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裹挾著些許笑意。
「恰恰相反哦,果戈里。」
果戈里下意識回頭,發現原本在到處翻找房間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的少年不知何時停下了動作站在了自己身側,對方臉上笑容淺淺,溫和地說道。
「正是因為你在我心中重要,所以我才會在費奧多爾和太宰治面前維持那麼久的清醒,畢竟你看——」青木言學著對方平時說話時的腔調那樣拉長了音調,營造出神秘的驚喜感,「不清醒時的我,不認識他們,卻能夠認識你。」
果戈里微微愣怔了片刻,旋即像是發現了什麼問題點那樣,表情演繹出幾分探究,「提問——小青木是在用法國人普遍會用的甜言蜜語哄騙我嗎?」
青木言疑惑地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小青木你在剛跟我見面時就說了——『你什麼都知道』,所以應該不存在會不認識他們的情況吧?」果戈里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眼眸彎彎地看著對方,唇邊的笑意像是真心實意,也像是表演者精湛的偽裝。
「嗯……是我說的不夠清楚。」青木言似認真又詳細地強調,說出了對方想要聽見的話,或者說是更準確一些的證明,「他們於那種狀態下的我而言都是陌生人,只有你是不同的,果戈里,在我最初始、最純粹的狀態——沒有身為『我』的完整記憶的情況下,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你是這座無聊的灰白城市裡能夠給我帶來不同感受的存在。」
仿佛沒有料到青木言會這樣直白的說出自己希望聽見的話似的,果戈里雙手揪著斗篷,緩緩把臉埋了進去。
青木言雙手背在身後,身體一邊微微前傾想要去觀察對方的表情,一邊繼續含笑說道:「所以我第一次匯聚身形才會出現在你面前,你是當時的我,第一個想要見的人哦,果戈里。」
「哇嗚——」
果戈里像是感動得情不自已了那樣,猛地伸出手將對方抱進懷裡,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了對方肩頭開始亂蹭,「我太高興了小青木——!這證明我的感情原來不是孤獨的單向——!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之前片刻『清醒』時只對我說了一句話的事——!」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時候確認這一點!在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來慶祝證明一下?說起來普通人在這種讓人興奮不已的時刻會做些什麼來讓彼此的情感更進一步呢……」
果戈里激動地說著亂七八糟的話,那雙不同程度的異色金瞳亮晶晶的,其中充盈著喜悅與興奮,像是一個真正的、墜入愛河的人那樣,將那種想要做什麼又遲疑的糾結與期待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像是對方真實的情感,也像是對方用於遮掩什麼而一貫會刻意演繹出的誇張偽裝,但哪怕表情神色偽裝掩飾的再好,因心底蔓延出的真實情緒也會忠實地在某些細微之處反應出來。
青木言臉頰微偏,視線掃過對方略有些發紅的耳尖,安靜片刻後還是出聲提醒道:「果戈里,我現在的外表是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