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青木君已經藉助「阿撒托斯之夢」的特性讀取到了我們各自的秘密,也能夠操縱造物拿到「書」,如果我們再不做些什麼的話,三年前的那一幕極有可能會在倫敦再次重演呢。」
與說出的內容不同,費奧多爾微微喑啞的嗓音不緊不慢,甚至透著歐洲古老貴族的優雅與從容不迫,明明他也是劣勢的一方,卻讓人覺得真正劣勢的人里並沒有他,而是只有對方一個人,讓人心底不由自主地瀰漫出焦慮與慌亂。
這種通過這種細微之處的影響,循循善誘操縱對方按照自己想法去做的手段,正是費奧多爾所擅長的。
只可惜太宰治不吃這一套。
「是啊,好歹倫敦這場『棋局』是你精心籌備多年的,所以你可得努力一下,不能重蹈覆轍哦,費奧多爾。」太宰治輕飄飄地將壓力又拋了回去,「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費奧多爾聽出對方的言下之意,他微微笑了笑,「您是想要通過倫敦生與死界限是否仍舊模糊,來判斷青木君是否更改了您三年前所寫下的那些內容嗎?嗯……這確實是個直觀又簡單的方法,哪怕生與死界限回歸正常,也有可能是青木君另有打算,而不是讓「書」前面的內容無效化清空擴展更多可以書寫的區域,看起來您很信任他呢,太宰君,我以為您應該了解他的本質。」
「我當然清楚那傢伙不顧一切想要活下去的偏執,這份偏執甚至莫名其妙地跟其他概念相融,以至於達到了病態的地步,就跟你想要消滅異能者的想法一樣,都讓人難以理解。」太宰治的聲音微微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這一點剛好是『你』帶給他的,說到底,這一切應該算是你自作自受。」
「既然這樣,您也應該知道這類人的可怕之處,「書」可不能更改時間,如果某些因素威脅到了青木君『活下去』的計劃,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更多能夠操作的空間,他肯定會毫不猶豫消除「書」上的內容,橫濱變成廢墟就會因此成為無法逆轉的事實,甚至連那些從神手裡竊取到時間活著的人,也會因為命運回歸軌跡而變成白骨。雖然我不清楚您拿到「書」的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特異點,但既然您會違背本性成為港口mafia首領,就證明橫濱應該有您所在意的人或物吧?」
費奧多爾沒有在意對方後一句飽含譏諷的話,他視線漫無目的地飄散在窗外的白霧中,嗓音緩緩拉長,「這樣輕易地將他們的命運交在一個偏激又瘋狂的人手裡——真的好嗎?」
話音落下,手機那頭安靜無比,仿佛連呼吸都停滯了。
費奧多爾像是不在意對方的想法,繼續剖析,「而且,您手裡的只是一張「書頁」,只要青木君在「書」上所寫的內容足夠完善,能夠與現實完全貼合,您僅憑一張「書頁」又能做到什麼呢……唔,或許根本不需要現實,畢竟這裡本身就是他能夠隨心所欲的『樂園』,更何況,在拿到「書」前,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會寫什麼樣的內容,這樣看來,您能夠操作的空間更小了呢,要直接簡單粗暴地寫上『青木·雨果因計劃失敗死了』這種話來讓他跟橫濱一同陪葬嗎?這樣的結局我倒是不排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