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安斯艾爾對葉英多了幾分敬畏。
「回去,卻不是必須要回去。」他已經離開故園這麼多年,或許一切早已塵埃落定,他的兄弟妹妹早已經化為白骨,藏劍山莊也只剩下茶餘飯後的閒談。
他來到異世沒日沒夜都想要回去,可卻不是必須要回去,此事終了,他想要回到西子湖畔,那裡一景一物他都瞭然於胸,他最好的結局便是沉睡在那靈山秀水之中。
「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樣。」安斯艾爾神色複雜的說道。
葉英溫和有禮的說道:「你與長生所說的不同。」
「不同?」安斯艾爾微微歪頭笑道,「功於心計嗎?」
「不,我原以為你是一個功於心計的人。」
葉英對安斯艾爾的了解來自於藏劍山莊……葉長樂不喜歡他也是因為安斯艾爾這個人太會算計,詭譎如蛇,狡猾如狐,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和這樣的人做朋友總有一天會被他算計的。
葉英以為安斯艾爾是充滿野心的梟雄,真正接觸卻覺得此人真的符合妲己所說的天生心靈異常純潔。
「你可知心竅玲瓏心?」葉英問道。
安斯艾爾從葉長生那裡聽說過七竅玲瓏心,也隱約猜到自己的身上的異常和七竅玲瓏心有關。
「傳說擁有七竅玲瓏心之人天生心靈異常純潔,心性與自然相和,天生就能夠聆聽萬物的心聲,可以與萬物交流,洞徹明靈,堪透善惡,可謂是天賦異稟。」
葉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他,「我從未見過七竅玲瓏心之人,但大抵知道七竅玲瓏之人可以與世界萬物交流,能使雙目破除一切幻術,食用心臟可對重傷者有治癒之效。」
「哦,那真是不錯的東西。」安斯艾爾的反應稱得上冷淡,只是桌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顯然他並不如表面那麼平靜。
葉英所說的種種恰好和他對上,他從小便能聽到萬物的心聲,最一開始他也曾經單純善良過,只是……一切都是曾經。
葉英活了那麼多年,哪裡看不出他心中的不平靜。
只是這種事情他無法幫助安斯艾爾,只是溫煦的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安斯艾爾:
「我曾經聽玉魂提起過,七竅玲瓏分九品,最高一品為九曲玲瓏心……再者七竅玲瓏心之人有心劫,心劫易化作心魔。」
玉魂當年和他說起的時候,大概是當作笑話來說的,七竅化九品。若渡不過心劫,也不過是食之無味的雞肋……反倒容易因為七竅玲瓏心的藥用作用禍害自身。
安斯艾爾有些寡言,突然知道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他有些難以接受。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有一顆與眾不同的心嗎?
他心臟感到一緊,似乎有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心臟,尖銳的指甲戳在心臟里,動一動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還記得小時候差點被那些聲音逼瘋的場景,他害怕,無助,想要逃離這個世界,原來一開始他就逃離不了。